南潯手一抖,一爪子戳在他脊梁骨上。
閻羅皮厚,不覺得疼,就是覺得這小孩挺愛記仇的,“是不是還記著爺那會兒沒幫你的事兒呢?”
南潯嗬嗬一聲,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哥,我哪敢啊,再說了,最後不是我贏了麼。”
閻羅點點頭,“唔,乖小孩兒。”
南潯:……
“小孩兒,你叫啥,是犯了啥事兒進來的?”
“哥,我叫蘇墨白,因為殺了人,所以進來了。”南潯老老實實地回道。
閻羅因為舒服半眯起來的眼睛唰一下睜開,嘴角也扯開一個淡淡的弧度,“名字倒是斯文,就是犯的這事兒不咋斯文。”
南潯有些委屈地道:“不是故意殺的人,是打架的時候把人給推狠了,一腦袋撞在了桌角上,我當是也慌了,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血一直流啊流,當場就咽了氣。再說,我這是因為啥啊,為了我那兄弟才跟他幹架,可是出了事兒後,這白眼狼也不出堂作證,對方家裏有錢有勢,我就被判了個無期,還被搞到這裏麵來了。”
閻羅“哦?”了一聲,似乎是不經意間問了一句,“這美寰監獄裏的事兒可不是一般人能插手的,對方把你弄到這裏麵了,可就不能整你了。”
南潯切了一聲,“哥你傻啊,這美寰監獄是什麼地方啊,我看著這麼弱,把我扔到這裏麵,不落得一個分分鍾被人欺負的下場麼?到時候哪裏還用得著他們出手,我自己已經死裏麵了。”
閻羅被他說傻也稀奇得沒有發火,反而是長眉一挑,喉間發出沉悶的笑聲,“也是這個理兒,隻是對方沒想到,你不是小綿羊,是頭小野狼。”頓了頓,他嘴裏砸吧了一句,“小孩兒啊,你挺有趣的。”
南潯聽到他第二次說自己有趣了,在他這種人眼裏,自己或許就是他閑暇無聊時喜歡逗弄的寵物。
這裏的“有趣”那就是用來評價寵物的。
“哥,你叫我名兒吧。”南潯說,“你叫我小孩兒,我要是聽得多了,會真把自己當小孩的。”
“你不是小孩兒是什麼,剛才爺瞅了一眼,毛真的沒長齊。”
南潯:……
南潯捏了捏拳頭,捏得咯嘣直響。
閻羅逗弄夠了,開始安慰小孩,“好吧,不逗你了,也不叫你小孩兒了。”說著,一雙狹長的眼微微眯起,像隻慵懶的獵豹,“小白,你膽兒挺大啊,一個人就敢闖進來,難道沒人告訴你,我閻羅王洗澡的時候最討厭有人打攪?”
南潯一聽這個就氣得牙癢癢的,“我是被人騙了,他們騙我這個時候洗澡的人少,所以我就這個點兒來了。”
閻羅笑了一聲,不知什麼時候,耷拉在床沿邊兒的右胳膊抬了上來,正拄著腦袋,那張俊臉朝南潯的方向偏來,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怎麼,不喜歡跟這群大爺們一塊洗澡?”
南潯咳了咳,“不太習慣這麼多人一起。”
閻羅若有所思地打量這小孩兒許久,沒有說話。
南潯被他看得不自在,嘿嘿笑了一聲,然後撇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