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厲豹衝天大喊,欲把一腔的憤恨喊出來,手中的機關槍衝著天空就是一串串空彈。
跟著跑過來的眾人也被眼前的現實驚呆了,反應過來的兄弟上前抱著相熟的戰友屍體就抱頭痛哭,卓瑪則跪在了自己族人的屍體麵前,淚流滿麵,無聲的哭泣發泄著她內心的悲痛。
“別這樣,”老鼠上前製止厲豹的憤怒,按下他手中的狙擊槍,“現在還不是我們悲痛的時候,我們一定要打起精神來給死去的兄弟報仇,尤其是你。”
堯子書雖然長得尖頭鼠腦的樣子,名字也讓人聯想到老鼠身上,但是,做事及待人卻很沉穩,如果老鼠也分好壞,那堯子書絕對是狡猾的好老鼠。
他的話對一時情緒激動的厲豹起到了一定鎮定的作用。厲豹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他明白,現在不能倒,也不能放棄,隻有把那些雜碎殺了,才能給這些死去的兄弟及百姓一個交代。
“對不起,我失控了。”厲豹檢討道,收起了槍,“你讓兄弟們看看,他們還有沒有活的,想辦法救活他們。”
其實大家也沒有把責任怪到厲豹身上,畢竟在吃什麼樣的碗,就要承受碗裏盛的是什麼樣的飯菜,沒有死的覺悟,很難每天過著那種舔血弑刀的日子,何況每天都看到不同的人死去,即使這些人中有自己的朋友兄弟,也不能過於大喜大悲。
厲豹對老鼠說的話,在場的兄弟自然是聽到的,他們心裏跟厲豹一樣悲憤,但是還是仔細查看每一具屍體是否有存活的希望。
“老大,這個還有心跳,隻是沒氣了!”李山把耳朵靠在一具屍體的胸膛上聽了聽,然後又把手指湊到屍體的鼻子停了停,衝著老鼠與厲豹大喊。
眾人一聽,馬上湊了上前。厲豹則搶先一步上前,抱起那人的身體翻了翻,做了一係列檢查後,把那人的身體翻了過來,讓他趴在自己的雙腿之上,然後,用力在他的背部拍打及擠壓。傑森頓時明白厲豹的意圖,上前扶過那個人的身體,平攤在自己的腿上,“靠在我這兒,你好使力,來,使勁!”
厲豹與傑森對視了一眼,也不說話,厲豹則換了個跪於地的姿勢,拍打、擠壓的動作更順手,同時力道更重,不一會,大家看到那明明已經是“死屍”的人體突然出現了顫抖,然後一陣咳聲,嘴巴裏吐出一攤血,目光還是渙散的,但是,很快就聚焦到堯子書身上,“老……老大!”
“別急,慢慢說。”堯子書上前捉住了他伸出來的手,看到還能救活一個兄弟,堯子書比任何人都激動,即便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還是感覺得有東西從臉上掉下來,滴在了手臂上,“你受累了,老大對不起你們!”
“老大,呃,他們從,從裏麵出來,就,就對我們開槍,我們抵擋不住。他們,他們帶著十幾個人質,朝,朝那個方向跑了。”那人說著用手指了指北麵,“他,他們說,還要,感謝你,你們殺了這裏的人。”
“這裏的人?這裏的什麼人?”
“J國人。”那人本來就身受數槍,所以,說起話來相當吃力,在他說話的同時,卓瑪已經上前給他上止血藥,給他做簡單的傷口處理。
“我明白了,”厲豹對那兄弟說,“你要挺住,看著我們給你們報仇!”然後轉身對卓瑪說,“他就交給你了,想辦法把他徹底救活。”
卓瑪點了點頭,雖然她不是醫者,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她的身份就跟醫者差不多,畢竟她懂的土方子比任何一個在場的人都要多得多。
看到卓瑪首肯,厲豹也不再過問那人的傷勢問題,對大家說:“我們一開始就被這些土匪算計了,他們表麵與J國軍合作,實際內部並不是十分和諧。土匪借助我們的手,把J國軍團打倒,或者說打散,這對他們來說正是最好不過的借刀殺人之計。”厲豹說著輕歎了一口氣,“隻是我們想得太簡單,輕而易舉地上了他們的當。”
眾人聽厲豹一說,都憤憤地握緊了拳頭。老鼠冷冷一哂:“向來都是我老鼠玩弄這些大人物於股掌之間,想不到今日卻著了那些個雜碎的道。兄弟們,此仇不報,我們就退出這片叢林,回家種地去。”
“此仇不報,回家種地!”眾人異口同聲喊道,本來悲傷的氣氛一時變得高漲無比。
“呃,我,我們,想跟你們合作,合作報仇!”躲在J營木柵外的J國軍團副官帶著殘兵,伸著腦門,又是害怕又是祈求的眼神看著場中激動的人群。
厲豹轉頭一看,那個不正是哈努的副官嗎?眾人都朝J國兵舉起了槍,隻要他們敢輕舉妄動,就格殺勿論。厲豹擺了擺了手,示意眾人莫驚,對那J匡l兵的副官指了指,“你,過來!”
副官看到厲豹叫他,猶豫了半刻,還是壯了壯膽走了過來,“你是那個中國特種兵,你是那個被美國軍團通緝的堯子書,外號‘老鼠’,我知道!”
“哦,那你還敢過來?”厲豹凶神惡煞地靠近他兩步,嚇得那副官倒退了幾步,隻差沒屁滾尿流。
“不要殺我,我是誠心帶著手下來投靠的。”副官抱住了自己的腦袋。
“你們不是J國軍人麼,為什麼不回自己的國家,還想在這東山再起?”
“不是,我們其實是受J國黑勢力請來的雇傭兵,因為同時受製於政府,所以也在幫政府打理這片邊境活動。”那副官說著,見眾人不再那麼強勢地對他,他也顯得平靜許多,“哈努才是J國政府的軍人,他是J國政府派來監視我們的,現在他死了,我們也沒必要服務於J國政府了。”
“你們為什麼以哈努為首,是不是他給你們許多好處,比如金錢或食物?”
厲豹推測道,沒想副官毫不猶豫點了點頭,“反正我們也是在這片邊境混口飯吃,雖然哈努沒啥大本事,但他是J國政府的人,政府給的福利又好,我們自然能忍受他的鳥氣。”副官說著,言語上已經表達出對於這個司令存在的不滿。
“你們想報仇,報什麼仇?”厲豹還是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們,我們當然是報被王強那幫土匪殺害之仇,我們很多的兄弟……”這副官對手下兄弟還是很有情,說著已經嗚咽,“我們這些人幾乎都是哈努雇傭來加入軍團的,哈努除了幾個貼身的保鏢外,根本沒當我們是兄弟。我們……”
看著副官欲訴無淚的樣子,又看看他後麵萎萎縮縮的殘兵,厲豹的心突然變得凝重。這片叢林之所以有這麼多不怕死的敢死隊、雇傭兵,就是有人花得起大價錢來聘用他們,而他們也隻是在尋求一口飯的同時,尋求一個強大勢力的保護。這是人的天性,不管在什麼文明之下,都是如此赤裸裸地展現於世人。
“王強身邊是不是有個羅青?”厲豹不相信一個土匪的智商,但是他相信那個叫羅青的男人的智商。
“咦,你怎麼知道?就是他設了這麼歹毒的惡計,害我們差點全軍覆沒!”
副官聽到羅青兩個字,本來悲切的臉頓時變得憤怒,如果本人在的話,估計恨不能生啃對方的肉。
厲豹無聲地點了點頭,本來還對那個男人存在惺惺相惜之情,現在已經化成敵恨,下一次相見,再也不會退讓了!
“老鼠,你看如何,收不收得?”厲豹詢問老鼠的意見。在戰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而且目前的情況來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老鼠亦如此的想法,他看了看J副官及那些還沒敢完全靠過來的殘兵,問道:“你們是真心投靠我,還是想找個大樹保護而已?如果是後者,我奉勸你們還是換個地方,我們的兄弟每天都在出生人死,我們每天與自然,與現實,與敵人戰鬥,不戰鬥就回家種田,在這裏不存在避世或者度假的說法。”
“我們肯定是誠心的,”副官急急地解釋道,“他們曾是跟我出生入的兄弟,都習慣了這裏的生活,回去種田怕是不如來一槍痛快,而且我們是帶了誠意來的,我知道王強那些土匪會跑到哪兒去。”
“哦,他跑哪兒去了?”厲豹與老鼠以及眾兄弟都來了興致。
“他們跑……”副官張口欲言又止,又問道,“你們收留我們了是吧?這裏的人不是我們殺的,可是他們也殺了我們許多兄弟,所以,我們目標是一致的,都是要殺王強而後快。”
“哈哈,你別廢話了,我們現在就恨不得去把王強那王八捉出來,喝他的血,吃他的肉!”老鼠被副官那小心求證的樣子逗樂了,大笑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隻要你是誠心投靠,我們自然會當你們為兄弟,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
“好,我就是喜歡你們說一不二的漢子義氣!”副官轉身衝著他的兄弟一揮手,“你們過來吧,他們收留我們了,以後就是兄弟了,是吧?”
最後一句話是衝著厲豹與老鼠確認的,副官如此小心再三地確認,厲豹鄭重地點了點頭,老鼠亦然,隻有小心求證的人才真的是為兄弟著想的人。
當下J副官帶著J國剩下的四十來個兄弟加入了老鼠的隊伍,與老鼠的手下彼此認識之後,就幫著掩埋已死兄弟以及土著人的屍體。厲豹、老鼠以及傑森則就J副官提供的情報,做了一次長談。
“傑森,你帶著兄弟進入他們的製械地道,收獲如何?”
“哎喲,如果不是發生這麼多事,我都忘了這檔事。”傑森拍了拍腦袋,一手拉著一個人,對厲豹和老鼠說,“走,我們邊走邊說,絕對是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