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九年前你將事情告訴我,你信不信,我和你還有阿霖,都會被滅口了?”喬景辰打斷道。
沈岩怔住,難以置信的望著喬景辰。
“有些事情,我是剛知道的。”喬景辰說的那麼的傷心,那麼的失望,“還記得我的小叔叔嗎?”
“安苓的父親,在謝家出事前失蹤了。”沈岩又怎麼會不記得,“為什麼突然提到他?”
“他死了。”喬景辰平靜的回。
沈岩斂眉,“死了?”
“鈍器所傷,然後分屍被拋XX區景區的那個深穀激流裏。”喬景辰道,“其實很久前,警方就找到了他的遺骸。隻是一直沒能確認他的身份。後來,我的心腹幫我查謝家的案子,查到了那些遺骸上,跟我要了毛囊。我今天早上,才拿到的警方的DNA比對書,確認遺骸是我的小叔叔。”
那些警察,是他的心腹空警鄭新筠領著他的死黨去查的。
公司、家裏、謝家的案子,還有各種麻煩事情要處理,如果光靠他自己,要查到猴年馬月都不知道。
沈岩想了想,問道,“所以你懷疑,他是被滅口的?”
“現在還沒有結論,但十有八九是被滅口的。在我的記憶裏,除了小嬸嬸和安苓意外,從來都沒有人為我小叔叔的失蹤有過半點找尋的痕跡。更甚,那些人將事情推倒我的小嬸嬸頭上,說小叔叔的離開是因為和我小嬸嬸吵架,被氣到國外不回來了。”喬景辰回。
而說出這些話的人,就是喬鍾海。
這些年,喬鍾海對他的小嬸嬸丁明月不怎麼友善,如果不是喬安苓是喬家的孫女,如果不是他極力的護著小嬸嬸和安苓,她們母女倆早就被喬鍾海趕出了喬家。
如此喪心病狂,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的人,會放過孫子嗎?
沈岩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人心,終究比想象的要黑暗太多太多。
“行了,傷害到此為止吧。”喬景辰看著沈岩,又重複了一句,“你頹廢了太多年了,回去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做吧,我也得回去做事了。”
很多很多的事情要處理,他已經沒有任何時間休息了。
他永遠都不會相信,那些人對謝家下手,僅僅是因為他和阿心之間的感情。當然,也不一定完全沒有關係,隻能算是催化劑的存在。
他不想和他的阿心在彼此深愛中走散,所以他要盡可能的將過往的恩怨捋的清清楚楚,試圖挽救他和阿心。
喬景辰走後,整條路上隻剩下了沈岩一個人。
望著空蕩悠長的街道,他的心在蔓延的疼著,透不過氣來。
強心壓下飽受折磨的心,他也在思索著怎麼樣讓這段傷害到此為止。
似乎,很難很難。
“也許,我需要挑戰吧。”沈岩看著自己的手握成拳,自言自語的和自己說話,“沈岩,你從來都不是混混更不是痞子,對嗎?”
就算曾經是,他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
車子在不急不緩的開著,綠化帶邊的街景掃過眼眸,一次次的恍惚著謝舒沁是思緒。
在回憶起曾經的記憶時,她看著這一條條街道也開始透著陌生的熟悉感。記得很小的時候,爸爸也會開著車,帶著媽媽、姐姐和她,沿著這條街道走著,或是去度假或是去逛街。
爸爸很愛媽媽,也很愛她和姐姐。
爸爸不止一次的和她還有姐姐說,他們將謝氏以後的一切都規劃好了。如果哪一天她和姐姐嫁人了,他就把謝氏的兩大模塊交給她和姐姐。
兩人一人管一個模塊。
到時候,他和媽媽就能清閑的過著闊老爺和闊太太的生活了。
可是爸爸媽媽,你們始終沒有看到你們想看的那一天……
思念著爸爸媽媽,謝舒沁的眼睛濕潤了,壓抑的流著眼淚,不想讓阮書瑤發現自己哭了。
阮書瑤心細如發,又怎麼會發現不了呢?
他不說,隻是因為她不想讓他知道。
也許,讓她哭一哭也好。
想必任誰,也不可能一下子麵對這麼多的痛苦往事。
車子開了一路,謝舒沁思念了爸爸媽媽一路。阮書瑤將車子開到了大廈的樓下,說,“到家了,下車吧。”
謝舒沁下車,仰頭望著阮書瑤的家。
他的家在頂樓。
“在看什麼?”阮書瑤問。
謝舒沁抿了抿唇,感歎道,“你家真高。”
“又不是第一次來。”阮書瑤淡淡的回。
“可我這是在第一次想,你家住在頂樓,三十九層高的大廈,跳起樓來一定會摔個稀巴爛。”謝舒沁故作輕鬆的回。
阮書瑤笑了笑,問道,“你這是希望我想不開跳樓?”
“我……”謝舒沁語塞。
明明不是。
“好啦,我說著玩的。像我這種人,哪怕泰山壓頂也不會想不開的。”頓了頓,阮書瑤認真的凝視著謝書沁說,“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