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望著餘笙那布滿傷懷的臉,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算了,不說這個了,越說越傷心。”意識到了沈岩的情緒被自己拉到了穀底,餘笙急忙擦了擦噙著的淚花,擠出了笑容。
沈岩收斂了一下心神,平靜的問道,“所以,你找我,到底什麼事情?”
餘笙回,“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就是想問問你,舒沁是怎麼回事。”
“舒沁不是謝舒沁。”沈岩頓了頓,補充道,“我知道你們不信,但我說的是事實。”
“可是……”餘笙秀眉蹙了起來,擔憂道,“董事長似乎不這麼想,喬景辰似乎也不這麼想。那個沈岩,你能不能將舒沁帶走?”
“為什麼?”沈岩又一次開始默默的窺視著餘笙的神色變化,問道。
餘笙沒有隱瞞,“一來,我喜歡喬景辰。”
喜歡喬景辰?
聽著她的回答,沈岩的嘴角上翹,露出了別有深意的笑容。
餘笙微微揚起了下巴,美麗的臉上透著清高,如高潔的百合一樣盛開著她的驕傲,“如果謝舒沁還活著,衝著舒芸的份上,我絕對不會跟她搶景辰。當然,我現在也不會去搶,因為我知道,勾心鬥角得來的東西,終究是留不住的。”
所以呢?
沈岩笑而不語。
餘笙繼續解釋道,“二來,是因為董事長。董事長逼著景辰和我訂婚,他答應了,訂婚宴上卻帶來了舒沁,毀了我和他的訂婚宴,將舒沁推到了眾人的麵前,將她捧為了他的未婚妻。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不管是我還是董事長,都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那一天,董事長真的很生氣很生氣。我怕董事長盛怒之下和景辰斷絕關係也要逼他跟我完成訂婚,我隻好采用緩兵計讓董事長先不要衝動,告訴既然景辰一意孤行要娶舒沁,那麼我們可以從舒沁的身上下手,逼舒沁自己離開景辰。”
“你們打算怎麼逼?”沈岩沉著的問。
餘笙沒有隱瞞,“董事長讓我調查舒沁失蹤九年的過往。”
“……”沈岩的眉峰皺成了一座小山。
“董事長對我有恩,他說的話,我不能不聽。可是,我也不能全然聽董事長的,害得景辰難過,同樣害得無辜的舒沁來承受不該承受的傷害。沈岩,這些是我這半個月查到的資料。”說著,餘笙從包包裏掏出一個文件袋遞給了沈岩。
沈岩抽過文件袋裏的東西。
僅僅幾眼後,他的臉色變了。
餘笙道,“我查到的這些東西,還沒有交給董事長,也沒有走漏任何的風聲。很巧合,舒沁今天進醫院的前十分鍾,我因為偏頭痛到了這家醫院。我在病房外,親耳看見你和舒沁之間的對話。從你的臉上,我能看得出,你愛她愛的有多深。沈岩,我不知道為什麼你愛她,她又在你身邊,這些年你卻一直讓她感覺你是他的朋友、親人而從不逾越這兩個界限,但是我能肯定,你一定舍不得她受到任何傷害,你一定會妥善的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誰曾想,沈岩一口回絕,“不,我不會,我處理不了。”
餘笙的眉頭皺了起來,脫口而出的問,“為什麼?”
“所謂求仁得仁,對於舒沁,我能做的已經不多了,這是她所求的。”沈岩苦澀的說,“你說你親耳將我和舒沁的話全都聽了去,那你應該明白,她對喬景辰也無可救藥了,為了留在喬景辰身邊,她不惜背著我吃安眠藥。”
餘笙不可置否的回,“那是因為你沒有向她表白!”
沈岩笑笑,沒有說話。
餘笙雙手撐起桌子,近距離的對視著沈岩的眼,努力的想要說服他,“沈岩,你在舒沁的心裏很重要,你本可近水樓台先得月。就算現在被人搶先一步,但是感情的事情誰能說得準?昔日相濡以沫的愛侶,他日勞燕紛飛的大有人在,你為什麼試都不試便徹底放棄呢?隻要你帶走舒沁,走的遠遠的,讓景辰死了心,那麼就算我將我查到的這一切都交給董事長,他也沒有再出手的必要了。為了景辰,為了舒沁,為了你自己,你應該讓舒沁知道,你愛她這件事實。”
沈岩又笑了。
他輕輕偏頭,斜視著餘笙,那彎起的眼藏著太多太多的玩味。
餘笙被沈岩看的頭皮一陣發麻,不自然的問,“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其實,不僅僅是為了景辰、舒沁、我,還有你自己吧。”沈岩犀利的眼光淩冽的看向餘笙的內心深處,嘲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