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天空上的明月,彎如銀鉤,群星不斷的閃耀著彙聚成河。本以為白天的陰霾會到來晚上的陰雨,卻沒想到陰霾隻是路過而已。
慕挽城坐在石階上,撐著下顎看著星星。
她的思緒很沉,每每翻起之前的事情,就會覺得有百萬種可能性會發生。利於自己的,不利於自己的,好的,壞的,統統在腦海裏翻滾著。
目前而看,風懸並沒有把自己的真實身份透漏給榮親王,要不然榮親王也不會有那樣的神情。
至於北裔珩,慕挽城沒有把握風懸有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身份,總覺得北裔珩像是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卻又不敢去賭這種可能性,最主要的就是找風懸單獨問問清楚。
唯一讓慕挽城心裏有些恐慌的是葉修。葉修的今日的一舉一動,都想是在宣告著什麼,而且對自己不緊不慢,好像是知道些什麼,又好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夜裏涼。”一句話,溫暖人心。
還未等慕挽城反應過來,就感覺身上披了一件蓮蓬衣,再次看去,隻見茉兒坐了過來,也學著自己撐起下顎看著夜色。
“你去睡吧,不用伺候我了。”慕挽城側頭對著茉兒說道。
“我也睡不著。”茉兒忍不住歎了一聲。
慕挽城這是第一次聽見茉兒沒有叫自己‘奴婢’,也這麼不經意間,慕挽城發現茉兒根本不是什麼普通的丫鬟,因為有很多的細節看似像是做了十多年的丫鬟,可是越是如此,慕挽城就越覺得茉兒不簡單。
“你來府裏多少年了?”慕挽城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
茉兒瞬間驚愕,但是卻沒有表現出那大幅度的驚訝,隻是眸子裏閃過那一絲的戒備,扭過頭看著慕挽城,低聲的說道:“奴婢來到這個府邸時間很短,不到半年。”
茉兒的過度緊張讓慕挽城知道自己驚了茉兒這隻小鳥,與其在問下她的事情去聽著她的謊話,還不如不問的好。
“那個王爺和公子,什麼時候走?”慕挽城再次問道,依舊那麼漫不經心。
可是這句話,卻是慕挽城精心安排好的,萬一風懸沒有告訴北裔珩自己的身份,自己也好防止茉兒看出端倪,給自己帶來沒必要的麻煩。
“明日就起身離開了。”茉兒回複道,也沒有多想什麼。
茉兒現在的注意力是把自己藏好,防止慕挽城看出自己的底牌,所以對於這句問話,茉兒沒有想著其他,隻是在努力掩蓋自己的驚慌失措。
“哦。”慕挽城輕微的應了一聲。
“姑娘,夜很深了,不如去睡吧。”茉兒再次勸說道。
“好,聽你的。”慕挽城點著頭快速的站了起來。
“奴婢惶恐。”茉兒一聽慕挽城的這句話,裏麵跪了下去。那句話就證明慕挽城在挑剔自己越權了,這做丫鬟的萬萬不可以辦的事情。
“哎呀,開玩笑的,快起來。”慕挽城沒想到茉兒如今害怕,當下拉起茉兒站了起來,然後笑著說道:“在我身邊,沒有那麼多的規矩,隨意一些也很好,總是那麼死板,我看起來也累。”
“奴婢不敢。”茉兒再次作揖。
“別敢不敢的了,先扶我進屋。”慕挽城說著把手抬了起來。
茉兒快速的上前攙扶著慕挽城,然後慕挽城在茉兒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屋子。卸了妝,換了衣裳,慕挽城便在床榻上休息了。
可是慕挽城卻睡不著。
風懸明日就要離開了,也就是說自己要在今晚找出時間問問風懸了。
然而,慕挽城卻覺得那是一件難事,自己在這個深宅已然是被監視的,就算是北裔珩說不監視自己了,可那都是騙人的話語,慕挽城根本不相信。
現在自己的身體也不好,不敢有過度的動作,也是別說夜行刺探了。
長舒一口氣,慕挽城覺得自己真應該在千塵樓那個地方,好好學習武功,要不然也不至於現在在這裏唉聲歎氣的了。
“有愁事?”一句輕輕的問句,嚇了慕挽城一跳。
想要快速的做起來,可是腰還疼的不行,隻能是一邊齜牙咧嘴的扶著床慢慢支撐起身體,一邊扭頭看著聲音的來源。
屋子很暗,隻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坐在廳裏的椅子上,看著自己。慕挽城的夜視能力很好,仔細看去,便知道坐在那裏的人是誰了。
“是你告的密吧。”慕挽城咬牙坐了起來,冷聲問道。
“哪件?”男子輕問道。
“我的身份,還有我在紫雲樓。”慕挽城再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