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稀疏。
沐清風早已換好了衣裝,站在窗口向京城的方向看去,心事滿滿。一直到曲濃和俞定年起床洗漱後,收拾了行裝後,打算跟那個瘋道士告別,卻發現那個瘋道士跟之前一樣,一早就走了。
一路上,沐清風沒有怎麼說話。
俞定年雖然已經忘記了昨晚的怒氣,但是對於沐清風那沉靜冰冷的麵孔,也減少了話語。
京城,近鄰咫尺。
沐清風停下馬車休息,看著不遠處那紅色的高大紅門,突然有些緊張。
“沐兄,我們就此拜別吧。”俞定年休息了一會兒,走了過來,對著沐清風說道。
“這就走麼?何不等到入京後……”沐清風一心滿是父親的事情,對於俞定年的話沒有預料,有些驚訝。
“不必了,已經是在門口了,我自行進去就好,就不打擾沐兄的事情了。”俞定年抱拳又說道,“感謝沐兄這一路上的照顧,定年有生之年,沐兄若有難處,請尋找定年,定年定當萬死不辭。”
“客氣了,俞兄。”沐清風也抱著拳,作揖。
“人生難免離別,沐兄告辭。”俞定年說著帶著行李再次告謝。
“告辭。”
“曲姑娘,告辭。”
“告辭。”
送走了俞定年,沐清風沒有馬上跟著入京,而是站在馬車前,看著人來人往的大門,總感覺自己這一去生死難測。
“在想什麼?”曲濃的聲音在沐清風身後傳來。
“嗬嗬,沒想什麼,”沐清風被曲濃打斷了哀愁思緒,強顏歡笑了一下,側過頭掩飾愁思,“我們也走吧。”
“嗯。”曲濃點了點頭。
馬車再次啟動,很順利的進入了京城的大門,一切沒有沐清風想象的那麼難,越過了這樣的一個心理障礙,沐清風感覺事情晴朗了很多。
沐清風將馬車賣掉了,找了一個客棧將曲濃安頓在裏麵,然後走出了出來。
一路上的打聽,榮王府並不難找。
京城不愧是天子腳下的城市,那熱鬧的氣氛比得上古陽城過年的喜慶,到處都是雜耍馴獸的表演,而且人群也是肩並肩的相撞。
沐清風站在柳樹下,看著街道對麵的朱紅大門,有些出神。
陽光透過了柳樹那稀疏的枝葉,照耀在沐清風臉上斑駁的光影,隨風一蕩,波瀾不定。
高階上的朱紅大門,四通八達的敞開著,完全可以看見影壁上雕刻著竹節高升,牡丹花開和錦魚暢遊的場麵。也同時宣告著這家人的如竹子的節氣,如牡丹的富貴,如錦魚的殷實。
可是盡管大門大開,卻不見有人進出,而且門口左右還都各守衛了四個穿戴鎧甲的衛士。當然這些都不是沐清風所關心的,她的目光一直就聚集在大門上方高掛的牌匾。
榮王府。
父親會在裏麵嗎?
蘇近揚是沐平嗎,是父親嗎?
如果自己找錯了方向怎麼辦,被知罪怎麼辦?
倘若父親在裏麵,我該如何營救,是貿貿然闖進去,還是要用什麼謀略戰術?
沐清風很惆悵,一直在內心肯定的事情,此時卻突然的矛盾了起來。然而她不知道當她進入京都的那一刻,她的命運就已經發生了改變,就算她此時想避開,也是無濟於事了。
因為危險已經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