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燒好了之後,陳婆子總算是願意給她解開鎖鏈了。
瞧著陳婆子走上前拿出鑰匙,劉淩香心跳都有些加速……
陳婆子最開始把她弄回家的時候,隻是把她關在屋子裏頭,她跑了一次,於是陳婆子把窗戶給定死了。但是開門的時候,她還是能跑。
於是她被鎖住了。
她之後就安分了一段時間,但還是趁著揭開鎖鏈的機會跑。
結果還是被村裏的村民們給抓回來了。
她那時候急著回家很不待見這瘋婆子,特別是她時不時的發病,那樣子可嚇人了,活生生像是要鋪上來把你給咬死。
但是,兩年來不管陳婆子發病的樣子多可怕,卻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慢慢的,劉淩香這才接受了這個“娘”。
她之所以很久沒有洗澡了,也是因為之前解開鎖鏈她就逃跑,陳婆子這才一直不給她解開鎖鏈了。
然而這一次陳婆子卻像是忘了這一茬,一心都沉浸在要嫁女兒的忐忑裏頭。給她找了一身壓箱底的幹淨衣裳,才讓她去茅房裏頭洗。
陳婆子在叫她去洗之前,還把茅房給打掃過一遍。
“謝謝娘。”劉淩香憋了半響說道。
“謝啥謝,你是我閨女。”陳婆子樂嗬嗬的走開了。
劉淩香沒有說話,等她洗完出來的時候,看見陳婆子在挪院子裏頭那塊大石頭。
“娘,你這是在幹啥呢?”劉淩香好奇的走過去。
“娘給你讚了嫁妝呢。”陳婆子費勁兒的把大石頭挪開,劉淩香也幫著她挪。
然後陳婆子就用一木棍把地麵拋開,拋出來一個花布包著的盒子,她美滋滋的抱出來遞給劉淩香:“瞧,這些都是娘給你攢的嫁妝。”
她雖然嘴上說要養女兒一輩子,但是潛意識裏頭還是覺得姑娘家要嫁人,不然也不會給閨女攢嫁妝。
劉淩香打開盒子,發現裏頭有一根顏色暗沉的銀簪,兩粒碎銀子加起來也就兩錢重,幾個銅板外加用油紙包好的地契。
劉淩香狐疑的拿起地契一看就傻眼了。
“娘,這……是咱們屋後頭的幾畝地的地契啊?”
除了他們這破舊小院的地契之外,另外幾張儼然就是屋後那些地的地契啊!
可那幾畝地不是刁婦人的嗎?
“是呢,那地是咱們的地。以後都是你的,有這麼多嫁妝,以後你的夫家哪裏敢瞧不起你,還不得把你當祖宗給供著。”陳婆子笑的合不攏嘴,一副要將女兒風光大嫁的樣子。
劉淩香拎著眉頭,陳婆子瘋瘋癲癲的,向來沒有跟她說過家裏的事情,她隻知道陳婆子的女兒被祭河神,當著陳婆子的麵兒活生生的淹死了,屍體都沒有撈起來,說是不能撈起來。
而村裏的人除了那江希明要去家後麵的地裏耕種之外,別人也不會溜達到這裏來。
故而劉淩香對陳婆子的事情可以說一無所知。
而她正疑惑期間,身後響起一驚喜的聲音:“兒媳婦,你還認識字啊?”
刁婦人樂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