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針本來手裏盤著的兩個核桃突然停了下來,那兩個核桃是為了練手的力度和專注度的,與黑社會裝模作樣不同,元一針手中的兩個核桃已經被他盤的油光水滑的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拿來裝腔作勢的。
“你的意思是,你也希望趙瑾留在沒藥坊?”元一針的目光注視著蘇妙妙,他本來對眼前這個小姑娘充滿了深深的惡意,之前還甚至很堅定地認為要是自己的牛毛針失傳了一定是蘇妙妙害的。
“趙瑾要是能懸壺濟世,做他喜歡的事情,我當然會支持他了。隻要你這老頭對他好點,我很樂意留他在這裏學醫的!”
元一針一向把女子看成是洪水猛獸,對女子慣有的偏見用在了蘇妙妙身上似乎有點不太對口。他咂咂嘴道:“咱們倆說好沒用,趙瑾要和你走,我也留不住他。”
“不怕,我有辦法!”蘇妙妙自信滿滿,不過她要元一針發誓要好好照顧趙瑾,不準動則打罵他。
元一針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蘇妙妙把心一狠,也決心要為趙瑾做出一點點的犧牲。
“不就是暫時見不到趙瑾嗎,有什麼好怕的!”回去的路上蘇妙妙自我安慰著,可這法子似乎不太管用。
“娘子,你去哪了?”
蘇妙妙從未感覺趙瑾是那樣的珍貴,他的臉細皮嫩肉的,鼻子小巧而又高挺,就連那張小嘴也是粉嘟嘟的,典型的男人女相,俊的不可方物。
“娘子?”
“趙瑾!”
蘇妙妙站直腰板,叉腰道:“以後你就和元前輩好好學醫,把學到的歧黃之術用在正途上,懸壺濟世,救死扶傷,是你以後做大夫的職責,懂了嗎?”
“…….”
趙瑾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蘇妙妙,盡管他知道蘇妙妙話中的意思,也知道她剛剛去過沒藥坊了。沒藥坊雖然叫沒藥坊,字麵意思上是沒有草藥的作坊,其實就是元一針自己為了有點新意而胡亂取的名字罷了。沒藥坊不僅草藥很多,藥味雜合起來的味道很重,隻要進出過沒藥坊的人,多多少少會沾染些許濃鬱的草藥味。蘇妙妙進去那麼久,又在後院曬草藥的地方待了好一會兒,憑著趙瑾這樣的鼻子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瞞不住趙瑾,就像趙瑾瞞不住她一樣。
蘇妙妙知道即便趙瑾想要留在沒藥坊,他也會割舍自己想要的,然後心平氣和地和她一起去京城。
“趙瑾,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愛我,可是愛並不需要無時不刻都陪在愛人的身邊。”
蘇妙妙說了謊話,她的心很慌。
愛一個人當然需要無時不刻陪在她身邊守護她,隻不過現在如果對趙瑾說了真話,蘇妙妙害怕一來趙瑾一輩子都一事無成,不能有自己的事業,不能一展自己的抱負,二來去京城的路漫漫,告禦狀又難於上青天,更有很多人都虎視眈眈著落魄的蘇家。
蘇妙妙不想拖累趙瑾,愛不是負擔。
不知道為什麼,蘇妙妙雙眼腫脹難忍,眼淚刷地都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