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試試吧,這個家夥可是很堅強的呢,是不會就這樣輕易死掉的,這是他給我許下的承諾。”站在一旁的猛神情突然變得憂鬱起來,雖然是憂鬱,卻能夠看到眼角餘光所閃爍著的希望,是對男人的自信,對眼前這個生命垂危男人的一種渴求。
不要就這樣死掉了,一定要活過來,如果就這樣丟下我一個人,要我怎麼去完成那樣的夢呢,對吧!?逸,所以請你千萬別死掉了,千萬要堅持活下來啊。
“我再試試吧,雖然他擁有很罕見的體質,但是這個傷勢也太嚴重了,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估計早就死掉了。”
說完,身材臃腫的女人重新戴好了聽診器,抬起手整理了一下穿在身上的白大褂,然後小心翼翼拿著聽診器開始在身下男人的全身試探起來。女人的神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眉頭一點點皺起來,眼神漸漸變得暗淡起來,最後將手中的聽診器從男人的身體上拿開,重重歎出一口氣。
“唉,傷勢很嚴重,我就勉強試試吧,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救活他,隻能一試了,我剛才又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全身上下,這樣和你說吧,有輕微的腦震蕩,內髒部分全部損壞,有三根肋骨斷裂了,大概重點就是這些吧,總之以前看到這種情況一般都當場死掉了,這個男人算是第一個,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能夠活下來的。”說著,女人將手中的聽診器輕輕放到了椅子的旁邊,然後靜靜地凝視起身下這個奄奄一息的男人來。
男人的氣息尚且微弱,但是卻很平穩,不像那些快要死掉的人,呼吸的節奏會慢慢降落下去,但是奇怪的是這個男人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居然還能夠保持如此淡定的生存狀態,真是不可思議,沁濕衣裳的血液依舊不斷從男人身上的傷口處緩緩流了出來。
“先止血吧,他已經流失了很多血液,如果再不及時止血,就算有回天之力也無法救活他了,眼下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如果上天放過他,興許他還能勉強活下來,如果不的話,那我也沒辦法了。”
於是,女人開始手忙腳亂地進行救治,而猛則一臉擔憂地站在一旁看著整個救治過程,整個救治過程大概持續了整整三個鍾頭,直到警局外陰暗的天空再次被陽光所點亮,濃重而彌漫的黑暗在漸漸變得溫暖起來的白色光芒下被驅除幹淨,而在整個救治過程中,奄奄一息的男人居然沒有吭一聲,不知道是身體太過疲勞,連吭一聲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是在經曆了巨大疼痛之後,千瘡百孔的身體已經被疼痛折磨得感覺不到任何痛苦了,男人像屍體一般靜靜地躺在角落裏的椅子上,椅子已經被從男人身體上流下來的鮮血全部侵染透了,身體像即將枯萎下去的慘敗落葉一般,看起來便讓人覺得淒涼而壓抑,完全感覺不到生命應該有的張力和氣息。
“好了,差不多就這樣了吧,基本上我能夠做的就這些了,已經將他身體上所有的傷口全部縫合上了,至於五髒六腑的損壞我想我真的是無能為力了。”女人雙手沾滿鮮血,小心翼翼將手中的醫療設備重新放回旁邊聚集在一起的地方,隨後皺起眉頭看著被自己反反複複折騰了一番的男人,眼神中流露出憐憫的光。
“這樣就弄完了!?那接下來要怎麼辦!?可是他還是很虛弱的樣子啊,完全看不出到底有什麼進步,呼吸還是這麼微弱,這個可要怎麼辦啊。”看到女人收手了,猛看著依舊處於昏迷狀態之中的逸著急地說道,眼神擔憂地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女人。
此時女人正在不緊不慢地收拾著椅子上散落四處、亂七八糟的醫療設備,聽到身後男人著急的聲音,便轉過身看著一臉擔憂的男人說道,“這個我也是無能為力了,我已經做到最好了,接下來隻能看他自己的意誌力了,如果他夠堅強,求生欲望夠強烈,那麼尚且還有一線生機活下來,如果實在不行,那就隻能跟著死神離開了。”
說完,女人轉過臉沉重地歎出一口氣,接著繼續收拾起椅子上的醫療設備起來,手上依舊有沒來得及洗幹淨的血跡,是從男人身體裏流出來的血跡,沾染在女人白皙的手指上,像一朵朵熱烈開放在皮膚上的細小鮮紅的曼珠沙華,就像看到地獄與死亡一般,血液從來都是代表著這些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