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楚墨言有一大早出去遛馬的習慣,到也不覺得奇怪,但是自己卻也懶懶地不想起來,就那麼擁著被子坐在床上。
沈嫿回憶起來,自己第一次和楚墨言發生了關係以後,也是一覺醒來,床邊什麼都沒有,她自己擁著被子坐在床上,然後非常非常地想哭,又覺得哭起來異常得艱難,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讓她自己恨不能有一把鋒利的刀子,可以直插入自己的胸口,將她自己完全不能控製的心髒給挖出來,扔掉,然後或許就可以好受一些。
而現在,她本來以為她會快樂,可是那種複雜的感覺又再一次地湧上了心頭。
沈嫿啊沈嫿,你大概,還是舍不得吧?
舍不得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
人,都是懶惰的。
不然怎麼聖人很早以前就說過,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呢?
一想到,回去以後,還要麵對那麼痛苦而複雜的艱難生活,沈嫿不得不承認,她以為自己長大了,卻沒想到自己的心中還藏著那個小姑娘的影子。
她隻是以為自己長大了而已。
但是,就算隻是以為自己長大了,她也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因為,這就是生活,反正,所謂的生活,在大部分時候都是痛苦的,她還有一個兒子,那個軟軟的,會用脆生生的嗓音叫她媽媽的小孩子,還在等待著她。
那才是她需要守護的東西。
沈嫿深深地吸了口氣,正準備自己起床,門就被推開了。
楚墨言看見她坐起來,也顯得有幾分驚訝:“你今天倒是早。”
沈嫿抿著嘴唇笑了笑,無意識中帶出幾分扶桑花一般垂首刹那的嬌羞。
楚墨言走到床邊,勾起她的下巴,彎腰親吻了她。
那嬌羞的微笑變成了有些開懷的,被逗樂的大笑:“放手放手,我還沒有刷牙呢。”
“我又不嫌棄你。”楚墨言也跟著笑,兩手穿過了沈嫿的腋下,就跟提小孩兒一樣地,將她給提了起來,然後親手幫她換上了一條白色的亞麻布的長裙,長裙依舊是寬鬆的款式,裙擺是大大的荷葉邊,裙身上點綴著可愛的小碎花樣子。
這樣的沈嫿看起來更加地年輕了。
那瀑布一樣柔順的黑色長發垂下來,讓她看上去像個隻有十幾歲的少女。
沈嫿這是第一次被楚墨言用這種照顧小孩子一般的方式照顧,親手幫忙穿衣服什麼的,這讓她想起了自己給沈小寶穿衣服的樣子。
沈嫿忍不住臉紅了,她有些磕磕絆絆地轉移話題:“你到底從哪裏弄來這麼多裙子?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還是一個喜歡收集女孩子裙子的人。”
楚墨言沒有回答,隻是笑著說:“今天我們去做一件事情吧。”
沈嫿問他什麼事情。
楚墨言說:“你陪我上天台。”
這個山莊一共就隻有兩層樓,說是山莊倒不如說是一個小小的獨棟別墅來的更加的妥當。這個,由於這邊每一年的雨季並不是很長,所以在別墅的二樓頂上,有個巨大的天台。雖然不算太高,但是因為這附近本來就沒什麼更高的建築了,所以天台也是個看風景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