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林幾步上前,蹲在地攤前,仔細觀察起這顆碧綠的豌豆粒來!
糟老頭子見有生意上門,抬起一雙懶散的眼皮,用渾濁的目光打量了一眼胡林。
見就是個青年,穿著普通,不像是個玩古玩的富家少爺,便開口啞著嗓子說道:“小夥子,有什麼看得上眼嗎?”
胡林沒有搭話,伸手就要去拿那枚翠綠的豌豆。突然想起昨夜裏磚甕裏掉出的豌豆,在被自己拾起後,就神奇的消失在手掌之中,不免有些忌憚!
不過伸出的手不能收回,因為攤主糟老頭子正看著自己,眼光裏充滿了猜疑的犀利!
胡林順手拿起豌豆旁邊的一枚土玉扳指。這枚扳指通體呈現淡綠色,玉體渾濁,有條條水鏽般的不規則花紋,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什麼好的貨色!
胡林假意拿起扳指看了又看,好像是在欣賞這枚淡綠扳指,其實是在細瞧那枚翠綠的豌豆!
老者見胡林對他這枚不值錢的土玉扳指上眼,就開口又搭話說道:“小夥子,看你挺有眼光,這扳指就我這裏最好的貨色!是我家祖上在鬥裏刨出來的!
老頭說完看著胡林的表情,揣摩著胡林的心思,繼續說道:“小夥子,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吧!”
胡林還是沒搭話,繼續低頭拿著哪扳指觀看著。
“原來這扳指是這麼來的呀!也不知道您老祖上搬過幾座山,開過多少地,升官有多大,錢財聚哪方?”
大飛站在胡林身後接過老頭的話反問道!
老頭聽了大飛的話語,突然一抬頭,慢慢把身子在矮小的馬紮凳上站起來,上一眼下一眼看了大飛好幾眼——
見大飛就是個二十上下歲的青年,個頭停高大,很結實的一個小夥子,就又笑臉說道:“我家祖上是不入長江黃河的山溪,升過官,但都是不過七品的不入流的小官,也聚不來錢財富甲一方!”
老頭子說完,又說道:“這日出東方殘陽歸西!老路人多車轍也多,所以路不平!你走的都是平坦路,又怎麼知道老路有幾道轍?”
胡林不再觀察扳指與豌豆,他聽這一老一少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很奇怪,就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老頭和大飛。見二人臉上都掛著讓人猜不透的笑,好像都在相互欣賞著對方!
胡林心想“這二位什麼眼神,他倆不會是一對妄念的老玻璃吧!”
胡林說道:“老大爺,你這扳指多錢?”
老頭看都沒看胡林,眼睛一直看著大飛說道:“就是先祖在地裏刨出的一件小玩仍,不值幾個錢,你要是喜歡,看在這位小兄弟的麵上,就送給你了!
胡林笑笑說道:“那怎麼好意思,要不加上這顆豆角粒,兩樣你開個價!”
老者聽胡林要這顆豌豆粒,就又把目光從新投到胡林身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說道:“小夥子,原來你是為碗而購貓呀!”
這為碗購貓是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個老太太用一隻昂貴的碗來喂貓,有識得碗的人為了得到碗,而去買老太太的貓!購貓後自然喂貓的碗也就一同帶走了——
胡林一笑,說道:“不知道老先生能不能告訴我這顆豆粒又是什麼來曆?”
老者又抬頭看了看大飛,臉上又是一笑,哈腰伸手在身後拿出了兩個馬紮凳遞給了二人,示意他倆坐下。
他在一邊的一個老式拎包裏拿出來了一支長杆煙袋!煙袋有一匝長,錚明瓦亮的黃銅煙袋鍋,潔白無瑕的奶白煙袋嘴!一看這煙袋嘴就是一塊好玉!而就是煙袋杆寒酸了點,是一種東北野地裏生長的一種空心植物,老人們都叫這種植物“王八骨頭!”
二人見老頭是有話要和他倆說,也就坐了下來,想聽聽老頭要說什麼!
老頭在煙袋鍋裏塞滿旱煙抹子,劃著一根火材點燃,“吧嗒吧嗒”抽了兩口,長長的吐出一口煙霧,看了看大飛說道:“小兄弟,你祖上也是升官發財討生活的?”
胡林一聽這話,心想,這老頭這話有毛病,都升官發財了,還討生活,有權有勢還用得著討生活嗎!”
大飛答道:“嗯呢!”
老頭笑了說道:“現在還能聽到這麼正宗的切口也是我們的緣分!既然都是行家,關上門都是一家人,我們就拉拉家常吧!”
原來剛才老頭為了買個好價,謊稱這扳指是地底下扣出來的,還暗中示意胡林自己祖上是盜墓的!
胡林哪能聽懂這些,所以不以為然!
但大飛聽懂了,就與這老頭對了幾句江湖切口!也就是老輩子跑江湖用的黑話!
大飛對老頭說的“祖上搬過幾座山,開過多少地,升官有多大,錢財聚哪方!”是問老頭祖上是屬於哪一種盜墓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