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螭吻梨花台(2 / 2)

李娜的媽媽笑道:“你們坐,飯菜馬上就好!”笑著就去廚房了!

胡林剛伸手想說不用麻煩了,沒想到手一下被李剛的另一隻手壓了下來,半命令的口吻說:“就在這吃飯,聽叔的!”

李娜看了一眼胡林也轉身跟媽媽進了廚房——

晚飯很簡單,看樣子也就是比平時多加了兩個家常菜,其實吃什麼不重要,這種家的氛圍叫胡林倍感親切!

李剛原打算想和胡林喝點酒來著,但胡林死活不喝。沒辦法,老婆和女兒也不喜歡他們喝酒,再加上胳膊上有傷,在老婆和女兒的責備中,李剛也隻好作罷。

用過晚飯,天已經黑了。胡林與李家人相處的比較融洽,李剛夫婦在一頓飯的交談中,知道了女兒被救的前後經過!一再向胡林道謝!

李娜也說了胡林是要來收購他家燭台的事,李剛夫婦一聽,爽快的就答應要把蠟台送與胡林。

李娜問媽媽另一隻燭台為什麼賣掉?媽媽歎了口氣,目光久遠的講了一個故事——

李娜的媽媽叫馬傑,嫁給李剛時家裏沒什麼陪嫁的東西!簡簡單單的包了幾個包裹外,娘家又送了這對燭台。

當時娘家媽告訴她,家裏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叫她帶上這對老燭台。說是以後日子如果困難了這對燭台備不住能值幾個錢。

這老燭台是一對梨木燭台,是哪輩子的物件也不知道。

原來馬傑的父親是建國後有名的考古學家。在一次外出時,在鄉下一農戶家發現了一對燭台。

當時隻感覺是件古物,就用了一塊錢買了回來,放在家中準備進一步研究它的年代。

那想燭台拿回來沒幾天,破四舊的運動就開始了。馬傑的父親被打成右派,一鬥就是十年。

家裏被一抄再抄,除了燒飯吃飯的鍋碗,家裏剩下的就是一口裂了紋的水缸,破了套的被褥,和這兩個木頭嘎達了。

可能就因為是燭台木頭的,所以在地上滾來滾去的,不被人注意才保留了下了。

文革結束,馬傑的父親回到家中,見家被糟蹋的不成個家樣,往日的光景不複存在!比原有的心理準備更加淒慘!

看著家中僅剩的生活用品和這對燭台,老頭子老淚縱橫,一病不起!

病榻上拿著燭台告訴老伴,這有可能是件明末的民用物件,雖然沒太多的考古價值,但也算得上是件藝術品。燭台上刻著的花紋仔細看應該是一隻螭吻。

螭吻是龍的九子之一,看似剪尾的四腳蛇,喜歡在險要處東張西望,亦喜吞火。殿脊、殿角和屋頂上的走獸或獸頭一般都是螭吻。

老頭摸著螭吻的雕花,眼露迷茫的興奮著,向老伴介紹著燭台,說到:“螭吻雕刻在蠟台上很少見,這木頭也不是普通的梨木,應該是紅花梨,我就給起了個名,叫螭吻花梨台。以後如果生活拮據可以找個識貨的換點錢財,應該能值幾個錢——”

馬傑父親死後,這對螭吻梨花台作為陪嫁就到了李家。

時間長了,誰也都不拿這兩個燭台當寶貝了,必定就是一對木頭疙瘩。可是誰想李婉婉倒是挺喜歡這對燭台的,這對燭台也就成了婉婉的房中擺件。

李婉婉死後,家裏人又收起了燭台做個念想!哪想到李剛工作的工廠倒閉了,就是路上李娜出事的倉庫,原來是一個化工廠的庫房。

工廠倒閉,設備都被賣掉,有價值的東西是都被搬走,廠房也都被附近村民偷磚給拆了!就剩下那麼幾間倉庫,因為是石頭和老磚用水泥砌的,所以才沒被拆光!據說裏邊還經常鬧鬼,所以也沒人去拆。

李剛家的經濟來源沒了,也沒想到過賣燭台。

這不是,這地方被開發商看好,說是要拆遷,有了補償款日子也能好過點。哪想到,補償款的標準與國家規定的標準相差太多,這就和開發商起了爭執。

開發商就買通黑社會組織來村裏搞破壞,什麼點柴火垛,大門上抹糞便,半夜砸玻璃,毒死村裏的牲畜……反正就是逼著村民放棄追加補償!

李剛的胳膊也是在追攆砸玻璃的人時受的傷!家裏沒有太多的積蓄治傷,剛好有個收舊物件的年輕學生來村裏收舊物件,馬傑就把家裏的燭台拿給他問問能給多錢?最後以想不到的高價,“五百塊錢”就賣給了青年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