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0年,道光三十年。這是趙文煜剛剛從前身的記憶裏搜索到的時間。真沒想到自己就是在宿舍裏打了個盹的功夫就來到了一百多年前的清朝。
望著這具年輕的身體,趙文煜一時心情五味雜陳。前世的自己也就是個即將畢業的大四學生,十分普通,這乍一來到清朝,經曆了穿越這麼匪夷所思,還真是被搞得有點恍恍惚惚緩不過氣來了。
深吸一口氣在心底告訴自己一定要淡定,不就是穿越嘛,能輪到自己也是自己的運氣,就先好好的活下去吧。
接著隻見想開了的趙文煜一屁股倒在了床上砸的床身一聲悶響,好不自在。
趙文煜躺在床上搜索著腦海裏的記憶想著自個家的情況,話說自己家的當家人是自己的祖父趙渝,嘉慶二十五年的進士,如今官至大理寺少卿,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但能屹立官場裏這麼多年可見道行也是不小。
自己父親趙德仁是家中長子,但讀書天賦一般,就是舉人的功名還是沾了祖父的光,因而並不為祖父所喜,如今全家都隨父親住在長沙府湘鄉縣的老家。但你還別說父親的子嗣卻是三個兄弟裏邊最多的,自己除了一個胞弟和一個胞妹外,還有姨娘所生的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不禁讓人暗暗咂舌。
三叔趙德信是祖父的幼子,天資聰慧不說讀書還十分刻苦,年僅二十就憑著自己的學識中了舉,深得祖父的喜愛,如今隨祖父在京城讀書,隻等今年新皇開恩科就要下場先試試手了。三叔如今雖說才二十出頭但就有一子了,自己這個小了三歲的侄兒也是自歎不如啊。
至於二叔趙德智自幼酷愛武藝,因此從小習武,祖父雖不喜但也沒強加阻止,但是要求二叔要能讀書認字。前些年投軍憑著自己的本事當了個六品的綠營千總,卻惹得祖父為此是大發雷霆,覺得二叔敗壞了趙家的門風,堂堂書香門第世代耕讀竟然出了個丘八,險些要將二叔趕出家門,幸得父親三叔還有祖母的勸阻才息了念頭,如今二叔帶著家眷在長沙府的綠營當差。
而自家也算是這湘鄉的大戶,不說數一數二但也是排的上號的。正想著呢,突然外麵傳來丫鬟的聲音:“大少爺,老爺吩咐您去書房見他。”
“好,我知道了”趙文煜故作鎮定的答道,心裏想著竟然這麼快就要見家長了,還沒把前身的記憶完全回想起來,這要是漏了馬腳可就糟了。算了不管那麼多了,邊走邊想吧,老天保佑我啊!
心裏暗暗嘀咕的趙文煜不一會兒就走到了書房門前,進去恭敬道:“父親,孩兒給父親請安,不知父親喚孩兒何事?”
“是煜兒來了啊”隻見趙德仁笑道:“聽說你這幾日讀書點燈熬油甚是刻苦,為父很是欣慰。不過也要注意身體,免得熬壞了身子。”
“多謝父親關心,讓父親擔憂了,孩兒以後一定注意”趙文煜謹慎的答道,也不知趙父把自己叫來是有什麼事,難道就是關心自己的健康噓寒問暖一番?
“你年前中了秀才,今後可入縣學讀書,但也不能就此驕傲自滿,須得戒驕戒躁繼續認真讀書,方不負為父對你的期望。”趙父嚴肅鄭重的說到。
“是,勞父親費心了,孩兒一定謹記父親的教誨,勤奮讀書,爭取以後考中了進士光耀門楣”趙文煜撿好聽的說。沒想到自己都十七了才中了個秀才,看來自己父子倆還真是沒什麼讀書的悟性,怪不得祖父不喜啊,跟三叔一比可不就越看越不順眼了嘛。
“好,不愧是我兒,有誌氣,以後考個進士讓你祖父瞧瞧”趙德仁滿意道,“你母親同我商議給你定一門親事,你也不小了今年也十七了,該是成家了。雖說如今在國喪期不得音樂、嫁娶,但也不過是官停百日,軍民一月罷了,也不用擔心。”
“啊,父親,這也太早太突然了吧,孩兒還想先立業再成家呢”趙文煜差點沒把下巴驚掉,趕緊推辭道。
“哼,每次說起這事,你都是如此借口。須知成家立業,這成家還是在立業前頭的。你母親為你的婚事不知費了多少心。以往你年歲小,為父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任由你去了,現在你得明白父母的一片苦心。”
“是,孩兒知道了。”趙文煜無奈的答道,心裏想著:初來乍到的,還是先忍一忍等回頭搞清楚狀況再說吧。
“不知父親還有其他什麼吩咐”趙文煜有些泄氣的問道,什麼都還沒弄明白就被強行安排了一門親事。雖說比起前世單身狗的境況要好不少,但這不是自己願意喜歡的任誰心裏也不會舒服。
而趙父好似沒有感覺到趙文煜的變化似的,還兀自喋喋不休地教誨著。
“好了老爺,就不要再教訓咱們的孩兒了,這讓你給煜兒說下親事的事兒你就又訓誡起來了”隻見一個婦人的身影兒剛出現在門口略帶慈愛的聲音就透過門簾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