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1 / 3)

一個人如果太有名了,就難免會有很多不必要的煩惱,如果他要完全擺脫這種煩惱,最徹底的一種方法就是“死”。世界上本沒有絕對的事情,但“時間”是不是例外呢?在有些人的感覺中,一天的時間,仿佛很快就已過去。因為他們快樂,勤奮,他們懂得享受工作的樂趣,也懂得利用閑暇,所以他們永遠不會覺得時間難以打發。在另一些人的感覺中,一天的時間,過得就好像永遠過不完一樣。因為他們悲哀愁苦,因為他們無所事事,所以才覺得度日如年,但無論人們怎麼樣感覺,一天就是一天,一個月就是一個月。

段天涯輕輕撫摸著墓碑,沒有人知道那隻是一座用來寄托相思的衣冠塚。也沒人知道這座衣冠塚的主人是誰?同樣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屬於世間過不完的那種人。十年的時光使得他不再年輕,眼角的每一條皺紋都在述說著的他的不幸。

無可奈何這四字看來雖平淡,其實卻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最大的痛苦。絕代名俠,其實也和普通人一樣,也有他的煩惱和不幸,隻不過這些事都已被他耀目的光輝所掩。人們隻能看到他的光彩,卻忘了有光的地方必有陰影。

衣冠塚的所在地很是偏僻,位處深山老林之中。十年中從未有人踏足於此,高聳的大山仿佛是天然的孤墳般一直聳立著。任憑暴雨吹打在身上,段天涯隻是默默的站立在衣冠塚前動也不動,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山前有路你不走,泥海無門你偏鑽。這次看你往哪逃。”突然一陣氣喘籲籲的聲音打破了深山原有的寧靜。

“大俠,求求你,救救我。”被追的女子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拽著無情的褲腳。期待的眼神可以看出女子的恐懼,滿臉的泥水根本就看不出女子原有的容貌,但聲音可以聽出女子的年齡不大。

段天涯仿佛根本沒聽見一般,繼續撫摸著墓碑。幾乎連眼睛都沒有動過。

“大俠,救救我。”女子哭泣著道。

“既然到頭來遲早總要幻夢成空,又何必太辛苦掙紮奮鬥?”領頭的帶鬥笠的人見段天涯沒有出手的意思對著女子說道。

領頭人雖不知道段天涯是什麼人,但知道誰也不會無緣無故住在深山裏與孤墳相伴,因此斷定段天涯必不是常人,不到萬不得已不必招惹此人。

“司徒明月,姐姐。”女子恍惚間看見墓碑上的字叫道。

段天涯低頭盯著女子問道:“你是情月?”他無數次聽司徒明月說過她有一個小她十歲妹妹司徒情月。但還是不信,他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須知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事,看來仿佛是巧合,其實你若仔細去想一想,就會發覺那其中一定早已種下了“前因”。

女子沒有說話,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隻是從衣服內取出一條項鏈交給段天涯,女子相信眼前的男子若真是他,那他一定會救自己的。

段天涯盯著手裏的項鏈,臉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他選擇過自殺。因為這個世界上,除了“死”之外,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人去自殺?——生命如此可貴,要讓人去自殺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如果“死”裏沒有一種魅力,怎麼能讓人去死?死的魅力,是不是就是忘記?是的。不但是忘記,而且是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生命也沒有了,死也沒有了,快樂也沒有了,痛苦也沒有了。這是一種多麼痛快的解脫。

“放了她,你們走。”段天涯已確定女子的身份,這條項鏈正是他送給司徒明月的,他不明白為什麼會落在司徒情月手裏?

雨,終於停了,深山中的寒氣卻顯得更重,寂寞也更濃,幸好司徒情月開了口:“我姐姐在哪?”此刻她並不關心自身的安全,她知道若他真是那個人,自己的安全絕沒有問題。相反,她現在關心的是另外一件東西。

段天涯隻是靜靜瞧著追殺司徒情月的人。

也許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當他們的敵人越鎮定時,他們自己就越不鎮定。鬥笠人道:“前輩高姓大名?”

段天涯道:“你們不該來。”

鬥笠人:“是,本不該來。”

段天涯:“可還是來了。”

此刻時間仿佛是靜止般,司徒情月明顯可以感覺到鬥笠人在顫抖,剛才還窮凶極惡的一群人此時仿佛全都變成了溫順的綿陽。

鬥笠人並不知曉段天涯是誰,但高手身上都會有一種氣場,練過武的人都知道:“是不該來,但必須得來。”

“即是如此,各位還請回。”段天涯道。

“此劍名號奪目,乃天下利器,劍鋒三尺七寸,淨重七斤三兩。”帶頭鬥笠人拔出手中長劍道。劍在手仿佛給鬥笠人憑空增加了不少信心,他自信有了此劍應可完成任務,全身而退。

段天涯道:“奪目乃火山赤鐵所鑄,自成形日飲三十六人血,傷八十二人。乃昔日惡人上官天所有。怎會在你手上?”

“劍在誰所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劍在我手。”帶頭鬥笠人見段天涯識得此劍更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