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千尋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如期料中的一般沒有看見熟悉的病房。四周充斥著蘭花的清香,梨花古木雕刻的梳妝台和身下檀木而製的木床無疑不在向她宣告一個事實。她,穿越了。

葉千尋記得,她躺在軍總的vip高幹病房時,每日夜裏總是做著相同的夢。夢中一個白衣翩然的影子站在懸崖邊,身後傳來陣陣呼喚“千尋,千尋……”著白衣的人縱身一躍,無盡的黑暗彌漫著雙眼。每每這時,千尋便會驚醒,伴著的是背後的涔涔冷汗。

葉千尋將夢中之事告訴了死黨莫嘉顏。那丫頭聽了之後,粲然一笑,神情著實有些欠扁,“我的親愛的千尋,你有木有聽過人做夢並非身處於夢境。而是你的靈魂身臨其境,也就是說,你所夢見的事都是你親身所經曆的。咋咋咋……”莫嘉顏單手撐著沙發,兩腿相交,另一隻手塞在口袋,雙眼微眯。說不出的痞樣,卻一點也掩飾不了她那與身俱來的貴氣。“寶貝千尋,你真是好命咯,老爺子一小時後去南京視察,時日三天,我就勉為其難的一起隨行順便替你去茅山求求簽,解解夢。”言畢,莫嘉顏順手撈了一盒意大利原裝進口巧克力,甩門離去,留下一臉無奈的千尋。

葉千尋是不相信命運的。她深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二十四年的生命旅途,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葉千尋的人生幾乎是順其心意的。

她猶記得兒時奶奶帶她和嘉顏一同去白雲寺燒香時,白雲寺的主持了然方丈所說的話。

方丈指著千尋說;“前世今生,千與千尋。心之所向,素履所往。貴人相助,諸事隨心。阿彌陀佛。”而後看著嘉顏道:“此女雖然頑劣,但卻有所珍視之物。有男兒之性,卻乏男兒之誌。若有此誌,他日必將有所大成。”

十八年過去了,葉千尋並未碰見什麼需要她“素履”所往之事,而且她也深知這一生她是不可能穿著素履,因為生在這樣的家庭,她的起點已經比旁人高了許多,甚至是許多人窮其一生也無法抵達的高度。

而奶奶聽了方丈的兩番說辭後,目光深沉,拉著年幼的千尋和嘉顏,鞠躬致謝。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莫嘉顏便也開始習慣性的跑寺廟了。憑心而論,如若方丈所言屬實,千尋應該比嘉顏更加的篤信。千尋是典型的乖乖女,外柔內剛。而嘉顏確實十足的一個假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可是現今,這個假小子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消失一段日子。千尋知道,她是去了寺院。千尋也知道,嘉顏身上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就連她這個表姐兼好友也不可告知。但千尋深信,她這個妹妹並非表麵所現的那般隨心所欲,隨性行事。她做的每一件事情必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所以當嘉顏決定和爺爺一同去南京,到茅山為她求簽時,千尋並未阻攔。千尋知道。即便天塌下來,她的妹妹也會替她頂著,嘉顏永遠不會害她。

也許,世事總是不隨人意。葉千尋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送她到這個陌生地方的就是她的寶貝妹妹。真情真的經不起歲月的侵蝕嗎?她不相信,可惜事實擺在眼前。

嘉顏從南京回來後,孜身一人跑到了千尋的病房。千尋從十八歲開始便纏綿病榻,求遍名醫卻不知所得何病,就連藥王黎天洛也不知如何下藥。每年千尋總有些日子是在病房中度過的,雖然不知如何醫治痊愈,但是中醫理療卻可減少千尋的疼痛。嘉顏曾為千尋的病跑到了西藏,在大昭寺的佛光中,聆聽上僧們的喃喃言語,念著一些不知所以的經文,隻求一串開光的紫水晶手鏈。

談起這紫水晶手鏈,也十分有來頭。從千尋生病起,莫嘉顏便變得有些神神叨叨。整日抱著些稀奇古怪的書籍,喃喃自語。直到有一天,她從西藏回來,拿著這串紫水晶手鏈戴在千尋手上。人才變得和平時一樣沒心沒肺。時不時還會調侃千尋幾句。

不得不說這紫水晶手鏈可真神奇。自從千尋把它帶上後。每年去醫院住的日子便變少了。隻是今年,不知為何,千尋往年呆在醫院的日子加起來也沒今年多。

嘉顏到了病房後,輕悄悄地扣上了門,把兩人鎖在病房中。千尋覺察到了有些不對勁,但仍相信嘉顏並無惡意,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嘉顏拉著千尋的手,深深地凝視著千尋那墨玉般的眼眸,眼中有著悲痛,有著不舍,卻不能忽略那一絲潛藏著的決絕。

嘉顏微啟雙唇,雙手緊扣千尋手腕上的紫水晶手鏈,一道古老的符咒從口中溢出。千尋聽不見嘉顏在說什麼,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頭疼的仿佛快要裂開,隨後紫水晶手鏈“啪”地一聲斷開。“紫水晶手鏈的斷開是不是預示著我和嘉顏的情誼也如它一般。”千尋痛苦地想著,旋即便昏了過去。

昏倒前,她隱約聽見嘉顏在說“姐姐,找到紫水晶手鏈,我們日後定將相會。”

敬愛的看官們,前三章可能有些枯燥。請耐著性子看看。後文精彩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