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夏的怨氣,就如同山洪海嘯般湧來。在她麵前,我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岌岌可危,隨時會被吞沒。
她的手即將掐住我的脖子時,一隻寬厚的臂膀將我護住,把我甩到了後麵。老爺子站在我麵前,與李含夏對恃。
老爺子如同一株凜冬中的鬆柏,雖已飽受風霜,卻依然屹立不倒。
見老爺子攔在身前,李含夏止住了動作。她盯著老爺子,有些遲疑地問:“你是何人?”
“我是餘初九的爺爺,姑娘,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老爺子不愧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就算一隻厲鬼站在麵前,他也沒有半點畏懼。
“他要除了我!莫要多言!”
李含夏怨毒的瞪了我一眼,心口的那股怨氣消不了,就要再次對我動手。
老爺子眼疾手快,從兜裏掏出了一塊血色的玉石,對李含夏照了一麵,將李含夏震得接連後退。
這塊玉石是老爺子的護身玉,老爺子一直戴在身上。我不知道它的來曆,隻知道很厲害。
“姑娘,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來曆,也不知道你有多大本事。但你跟我孫子成了婚,那就是我孫媳婦,難道你想對我動手嗎?”
老爺子有些慍怒。
老爺子這句話,令李含夏的怨氣消了一些。她是古人,古人很看重禮孝,對一個長輩動手,那可是大不敬。
李含夏是貴族之後,更為看重禮節。她對老爺子低下頭:“孫兒不知深淺,還望爺爺莫要見怪。”
老爺子擺了擺手,示意沒什麼。我以為李含夏會就此罷手,沒想到她竟然對老爺子訴起苦來。她怨我不僅背叛她,辱了她的名分,還要將她趕盡殺絕。雖然陰陽相隔,但我做得太過分了。
擱一個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一隻厲鬼。
老爺子被她的話嗆住了,因為他也覺得做法有些欠妥,況且主意也是他出的,當下就啞口無言了。
山羊胡子那麼厲害的一群人,都被李含夏給綁了。我想與其多繞彎梁,滋生更大的誤會,不如把話給說明白。不然她苦,我也苦。
“我是被迫跟你結成冥婚的,雖然有夫妻的名,但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你為什麼要纏著我!”
我生氣的說。
“你並非常人,命盤已橫生敗格。若是沒有我,隻怕你走不到二十四。”
她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可我才不理會這些,我隻知道,人鬼殊途,她不應該纏著我。
“是死是活,那都是我的命,不需要你操心。如果你真想跟我結成陰親,那就等我死後再來,別在我活著的時候來煩我!”
我幾乎是吼著說出來的。
“我若真想糾纏,隻怕你早已入了黃泉。我有心救你一命,你卻如此對我。也罷,你這等人不配做我丈夫。待你死後,我便與你解了婚約。”
她搖了搖頭,極為失望的望了我一眼。一陣風過,她就消失不見了。
她離開後,我渾身的冷汗止不住的滲出來,浸透了衣服。我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地板,好像做了什麼重活。
“初九啊,再怎麼樣,你也不能對人家說那麼重的話。”
老爺子看了我一眼,長歎了口氣,“這姑娘不錯,如果不是鬼,那該多好啊。”
老爺子幫山羊胡子他們鬆綁後,把他們請回了家。山羊胡子被李含夏收拾了一頓,臉上很掛不住。如果不是老爺子說,有其他的事情求助,估計他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