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5 瘋狂的聞玉(3 / 3)

他領著我一步一步走進那棟熟悉的白房子時,我看見聞玉正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種瘋狂的笑容:“喲,蔡餃子,你還真有能耐,把我哥也給叫來了呀。”

景斯看見她臉上的淤青,頓時變得很氣憤,問她:“聞玉,你的臉是怎麼回事?”她無所謂地大笑:“哥,不就是那點事嗎。我結婚讓他下不了台,他婚後就抽我,想要抽順我唄。”景斯的表情立刻變得很猙獰,他壓著氣問聞玉:“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聞玉笑得更加無所謂,她斜睨著景斯:“哥,你別假惺惺的了,當初我要嫁給他,你們都知道我在賭氣,可誰不是拍手稱好?我才沒有那麼傻,讓你們看笑話。”

她說完就再也不愛看景斯了,隻是朝我笑得十分詭異:“餃子,咱們來玩個遊戲吧。這裏麵有兩個大房間,一間呢,關了你親愛的爸爸,另外一間呢,關了你我都很愛的懷瑾。你隻有一次選擇機會,我悄悄告訴你……”

她湊過來在我耳邊低語:“蕭別在他們身上綁了相同時間的炸藥,僅僅能夠炸死一人,你走進去絕對能夠解開那個炸藥,但是,你一旦推開一扇門,那麼兩邊的計時器便會同時運作哦。你要是選了你爸,我就待在這裏,讓懷瑾陪著我,永遠都陪著。你要是選了懷瑾,我就成全你,讓你做個孝順的女兒。

“對了,從推門開始就要倒計時!你救了一個,是沒有時間救另外一個房間的人的。”她越說越開心,突然掄起一把椅子朝著景斯的頭砸了過去。景斯悶悶地哼了一聲,軟軟地倒了下去。

“我哥待在這裏肯定會礙事。”聞玉像是有所準備一樣,隨手叫了個用人,命令他,“捆緊他,丟船艙裏,開遠點。”那個用人從她手裏接過鑰匙和支票,開開心心地將景斯捆得牢牢的,扛進遊艇。於是這個島上便隻剩下我們四人。

“蕭別呢?”我突然想起還有這麼號人物。聞玉不屑地撇撇嘴:“我是半途遇見他的,他見我綁了你老爸,便問我想不想玩更好玩的,他幫我部署好了一切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人家這才叫作做好事不留名呢。”我覺得聞玉已經帶有一種精神病的瘋狂了。她一個人哈哈笑了好久,才把我引到門口。“喏,你隻有一次機會,推開哪個門,都必須要放棄一個。”她眼神迷離。我扭過頭看她,問她:“懷瑾你不要了嗎,你舍得他遇險?”她像是愣了一下,然後暢快地大笑:“蔡餃子,蔡餃子,原來你也沒有那麼愛他。懷瑾,你聽到了嗎,她正打算放棄你呢,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隻有我呀。”她笑了一陣又哭起來:“可是懷瑾,我也沒有權利再喜歡你,我隻能陪著你好好地去。”她一雙大眼睛帶著淚,眨也不眨地看著我。

我緩緩向房門走去,每一步都是那麼艱難。

我在兩扇門前猶豫很久,最終還是選擇了老爸那一扇。門被推開那一刹那,聞玉放聲大哭。她站在門外像是被逼瘋了一樣四處亂轉,可是終究還是沒有走進懷瑾那個房屋。

她哭著跪倒在地,向裏麵的懷瑾叫喊:“懷瑾,你安心去吧,我永遠守在這裏,再也不會離開你。”漸漸地,她的聲音低了下去,整個人像個木偶人一樣坐在門口。我看著老爸身上的炸藥,已經到了二十秒倒計時,不由得有些心焦。炸藥上倒是有兩根線,上麵貼著可剪和不可剪,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蕭別,拿著鉗子的手一直在發抖。老爸老淚縱橫,一邊哭一邊罵我:“餃子,你選我做什麼,你跟他好好過日子呀,你們還有孩子……”我被他吵得頭昏,一鉗子下去,夾在了可剪的那條上,所幸剪對了。我對著爸爸飛快地做手勢:“爸爸,湯圓兒交給你了,我去隔壁陪著懷瑾!”老爸被綁在椅子上,臉漲得通紅地搖頭。

我一刻也不想耽誤,扭身斜穿過聞玉,一下子推開了關著懷瑾的房間的門,撲到了他的身上。他正沉思著什麼,整個人靜靜的,被我突然一撲,嚇了一跳,看到我,第一次急得破口大罵:“蔡餃子,你這個是非不分的女人,快離開這裏!”

炸藥上計時器顯示,時間隻剩下幾秒了。我連一句體己的話都來不及對他說,隻能含淚緊緊將他抱住。唉,我聽見二哥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餃子,你真傻!”“噓,我來陪你了,我的金山!”我緊緊地抱住他。我們等待著永恒的融會,等待著那一刹那天崩地裂。可是那個炸藥留給我們的僅僅是曇花一現的哧溜一聲。它甚至連火花都沒有激起來,而後我們倆聽見蕭別那陰森森的聲音從炸藥中傳出來。

“嗬嗬,我親愛的哥哥,遊戲好玩嗎?我耗費了整整一周的時間,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到來。你為嫂子的奮不顧身流淚了嗎?覺得讓嶽父大人看到了你光輝永恒的閃光點了嗎?嗬嗬,你想太多了,我隻是讓你們的生活多點豐富多姿的色彩。

“對了,不必再擔心後遺症,作為罪魁禍首的我,早已經明白不能帶著仇恨走完我的人生,所以我現在完全放下了,打算用旅行豐富自己的餘生。至於東方聞玉,我已經通知她的家人了,她大概需要治療。她也是一個放不開自己的人,我們都是病人,要學會治療自己,歡度每一天。最後,祝福你們新婚快樂。對了,還有祝福你喜當爹,別以為我不看報紙,嗬嗬。”

多麼高貴冷豔的留言,以“嗬嗬”開頭,以“嗬嗬”結尾,對於這裏每一個淚流滿麵的人都是一種無言的諷刺。商懷瑾愣了許久,難得一改以往的斯文溫柔,突然吼道:“蕭別,我要弄死你!”他這是自尊心強烈受到傷害,惱羞成怒了吧。等到東方景斯蘇醒過來,被匆匆趕來的東方家老大帶走時,一切早已經塵埃落定。

聞玉傻傻的,像是再也不能接受外界的信息一般。景斯扶著她離開的時候,她一直木木的,隻有經過懷瑾的身旁時,她的眼珠才動了動。“懷瑾,我會一直陪著你。”她的記憶像是停止在我推門的那一刻了。二哥看著她的背影,無奈而又神傷地長吐了一口氣。

“餃子,咱們這次回去,就把訂婚宴給辦了吧。”他提議。我們忘記了隔壁依然被捆綁著的老爸,他坐在那裏又是傷心又是後怕,聞言表示不滿,大叫了一聲:“為什麼還搞訂婚宴,你們不早該舉辦結婚宴席了嗎?”他這麼一吼,我才想起他尚且還坐在椅子上,驚魂未定呢,連忙趕過去給他鬆開繩子。他的臉略紅,瞄了懷瑾一眼,就想要往地上跪。懷瑾一把托住他的胳膊,輕輕叫了一聲:“爸爸,別這樣,餃子心裏會不舒服。”老爸的眼淚就這麼流下來了,他這段時間一定過得極為不好,一哭,嘴角就傾斜,我有些不忍心,輕輕抱著他。

他抽了自己兩個大耳光,同我道歉:“餃子呀,爸爸真不是東西,把所有爛攤子都丟給你。爸爸琢磨著,那些不動產大概可以還清債務,再不濟,女婿也會幫你一把。我就沒有想到你這麼硬氣,一個人扛了下來,還挺著大肚子去那麼遠的地方。爸爸這一合眼,心裏都是你呀。餃子,你不知道,你媽媽的遺像掉在地上,碎了……她也不要我啦!”他哭得跟個小孩子一樣。

他又碎碎念,我十分受不了,於是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他:“爸爸,一切都過去了。你想想,我會設計Bling Bling的大首飾了,以後咱們可以隻戴自己設計的首飾。我還還清了債務,還生了一隻小湯圓兒,他可虎頭虎腦著呢。”

我每說一句,老爸就應一聲。

我瞅著他臉上的灰敗之氣漸漸褪去,又變得鬥誌昂揚,他甚至還得意揚揚地去拍二哥的肩膀:“好女婿,我們以後攜手共進,東山再起。”

這就是典型蔡家的特點,給點陽光就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