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 財政課上(3 / 3)

這真是莫大的諷刺。回家的時候,我將今天的事情告訴老爸,老爸想了想,備上了一份重禮,讓我去探望那位被二哥拉走的蕭小姐。“餃子呀,你要學會道歉。”老爸苦口婆心地勸我。我眼睛一瞪,十分不爽地分辯:“為什麼?爸爸,我沒有陷害她,相反是我救了她呀。”

老爸一個勁地歎氣搖頭:“餃子,你怎麼這麼擰呢,那裏又沒有攝像頭,誰看著都是你在欺負她。你道個歉,大家還能原諒你;要是擰著,以後你還怎麼接近你的商二哥?”

是這樣的嗎?一定要委屈自己,去為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道歉嗎?我迷惑了。

老爸推著我,用力一拍我的肩膀:“乖女兒,去換件能夠震撼蕭家的衣服去,讓他們看看,我們蔡家的女兒不比他們的差。”

我被老爸這麼一拍,精神頭上來了,抖擻著選了一件紅燦燦的衣服,又塗了厚厚一層唇膏,頓時覺得戰士有了鎧甲一般,雄赳赳地走出了蔡家大門。

蕭咪咪家在城郊,我去的時候還自作聰明地打了商二哥的 電話:“二哥,我去咪咪家賠禮道歉,你來不來呀?”二哥總是想著蕭咪咪,又在這件事情上對我存了芥蒂,我不想以後他見著蕭咪咪就想起我的不好。

商懷瑾在電話彼端輕輕笑了一聲,說:“餃子,我在開會。二哥那天急躁了點,雖然知道不是你的錯,也沒有適時地安撫你,事後本來想請你吃個飯,但無奈手頭上的事情太多,拖到今天都沒有來得及。向咪咪道歉就不用了,你跟咪咪年紀差不多,一起來玩吧,她也是沒有多少朋友的。”

“二哥,你相信我?!那我真是太開心了!”我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掉下來,我就是這麼一個沉不住氣的家夥。“傻氣!”二哥笑著低低罵了我一句,我心中卻比吃了蜜糖還甜。蕭咪咪跟其他女生並不一樣,她最讓我喜歡的地方就是她看我的時候從來不斜視,眼睛裏的真誠是做不了假的。就算沒有商二哥這樁事,我想我也是樂意做她的好友的。“咪咪,那天的事情……”我剛開了個頭,她就臉紅紅的一把把我的手給握住了。

她笑眯眯地截過我的話頭:“我相信一定不是你,因為餃子你不會虛偽的那一套,你是我見過的這個圈子裏最真誠的。”

我覺得蕭咪咪沒有哪刻像現在這麼美麗,我由衷地握著她的手,說:“雖然你長得跟彌陀佛一樣胖,但是你的靈魂一定是美麗而苗條的。”

我看見她身後那位小管家臉都黑了,可是蕭咪咪卻一點都不生氣,還拉著我的手輕輕晃了晃。

她正在減肥,其間我陪她喝了點蔬菜汁,那口感實在不敢恭維。“咪咪,你為什麼要吃這些?顏色可怕,口感又這麼差。”我實在忍不住吐槽。

她憨厚地朝我笑笑,卻垂下了頭,我循著她的視線向不遠處看去,那瘦高挺拔的蕭管家正彎腰不知道擦拭屋中的哪裏。我發現蕭咪咪看向管家蕭別的眼神很深情。我相信暗戀過別人的人都該知道,那種隱忍而糾結的愛是多麼地糾纏人。我不禁起了同情,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像是被驚醒一樣,很羞慚地對我笑。我握住她的手,由衷地想要告訴她,其實不管你長得什麼樣,愛你的始終是愛著你的,就像商二哥,那麼優秀的一個青年也是這麼默默地愛著她,就衝著這份感情,她怎麼也不能因為自己外在的一點點瑕疵就自卑呀。

我說:“咪咪,是因為蕭管家嫌棄你胖嗎?”

她嚇了一跳,伸手就來捂我的嘴巴,眼神直飄向還在忙碌狀態的蕭別。

“那這麼一比較,愛著你內在的商二哥是多麼值得崇尚啊!咪咪,你為什麼不喜歡二哥呢?他那麼英俊,又那麼聰明,而且他對著你笑起來的樣子,簡直是春暖花開,十座金山都不換的呀。”

蕭咪咪被我逗樂了,眨了眨眼睛,突然嚴肅起來對我說:“那多謝餃子了,聽你說得這麼好,我都動心了,要不我就接受了商二哥吧。”哎?

我傻眼了,又結結巴巴地辯解:“其實,其實這麼仔細一看,商二哥沒有蕭管家長得那麼器宇軒昂,何況簫管家還這麼英俊瀟灑……”蕭咪咪笑得東倒西歪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餃子,你太可愛了,你這是有多喜歡商二哥呀。”我的臉頓時就紅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也看出來了呀。”她一推我,提議:“餃子,要不下次商二哥約我吃飯的時候,你也來吧。你這麼可愛,多接觸幾次,他會知道你的好的。”

“那當然,他一定會知道的。我是最愛他的,也是最好的那個!”我自得滿滿,覺得她說得真是太對了。從咪咪家回來的時候,商二哥打了電話給我,他問我:“餃子,咪咪今天開心嗎?”我嗯嗯嗯地回答。

他又問:“餃子,你們都是一樣年紀的女生,你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你是蕭咪咪,你會喜歡什麼樣的男生?”我斬釘截鐵地告訴他:“二哥,別懷疑,就你這樣的呀。”他似乎被口水噎了一下,過了半分鍾,才又十分無力地說:“為什麼呢?”我眉開眼笑地告訴他:“因為二哥就是傳說中的金不換呀,看見你,十座金山我也不會要。”他笑出聲來了,壓低聲音,帶著親昵罵了我一句:“小財迷。”我的心整個都甜蜜蕩漾起來。大概是因為這點親昵,我回家的時候心情特別好,覺得站在門口的爸爸都是那麼英俊瀟灑。“餃子哎,你可回來了,快進去吧。”爸爸把我往裏麵推。我瞪大眼睛,表示疑惑。“商懷仁來啦,帶了好多好多禮品,他正坐在屋裏等著你呢。”老爸激動得臉都微微漲紅了,他倒是很看重這個商家的小少,總是把他當作最大的潛力股一般推崇。我哦了一聲,不甚感興趣,但是由於心情很好,我進去的時候,還是開開心心地同懷仁笑著揮了揮手:“懷仁,你來啦。”

他眼睛晶晶亮地坐在那裏,今天他穿得十分正式,他是倒三角的西方體型,滿身的肌肉,這次倒是學著商二哥,穿著儒雅的立領襯衣,亞麻色的衣色卻是和他小麥色的皮膚有點不搭。

“難看死了,你為什麼不穿你一百零一套的運動裝了?”我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他的對麵。再一看,又覺得他的發型未免學商二哥的痕跡太過於明顯。他一向是將頭發吹上去的,露出他飽滿的額頭。他的五官其實比商二哥歐化得多,笑起來配著那寬廣飽滿的額頭和雪白的牙齒,特別像好萊塢動漫裏的西方王子。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卻將頭發碎碎地垂了下來,顯得額頭窄了一點,失去以前的那種活力四射的健康美。“你不適合這個發型,你以前的樣子特陽光,這樣不好看。”我喝了一口水。

他像是帶了驚喜一樣,受寵若驚地問我:“你記得我以前的愛好和裝扮呀,那我以後都不會這麼穿了。”他索性解開立領的襯衣扣字,露出結實的小麥色胸膛,又將頭發扒拉了兩下,露出了狂灌的額頭,這麼一弄整個人順眼多了。

“餃子,我是來接你去看商家剛投資的一處遊樂園的,我記得你最喜歡摩天輪,小時候曾經說過想要去摩天輪的最高點俯瞰所有大胸少女。”

哎喲?像我這種猥瑣又隱蔽的願望,居然有人知道?我用懷疑的眼光打量商懷仁,警惕地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小時候說過的話,你調查過我了?”

其實我有什麼好調查的,小的時候跟著父親大江南北地去賺時令差價,風裏來雨裏去的,很普通的一個孩子,他要是來問我,說不定可以省下調查我的費用呢。

估計我麵色不善,商懷仁的表情變得十分惆悵,他張大嘴,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我不喜歡別人調查我,要是想知道關於我的任何事情,我都會直接告訴你的。”我放下手裏的茶杯,很認真地說,“懷仁,我當你是少數看得起我的真朋友,我希望你跟二哥一樣,能夠用那種看普通朋友的眼光來看我。”

他臉上出現了一種可以稱之為十分傷心的表情。最終,他緩慢而又認真地說:“對不起,餃子,那我先走了。”

他經過老爸的時候,老爸用不讚成的眼光看著他直搖頭。

我知道,今後他在老爸心目中不再是一個閃閃發光的潛力股了,因為在老爸心中,沒有什麼比我重要,既然他偷偷地去調查我,這樣不尊重人的舉動,顯然讓老爸心生不快了。

他甚至沒有送懷仁到半山腰,隻是在門前台階上同他客套:“下次跟你哥哥一起來玩呀,餃子一個人也孤單著呢。”商懷仁還沒有意識到這點,他十分誠實地回答老爸:“嗯,我盡力吧,二哥很忙,通常會是我一個人來。”

老爸向他微笑,也不接他的話。

懷仁隻好訕訕地同他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