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3)

這一日的鹹安宮,氣氛著實詭異,皇帝滿麵春風,皇後卻是滿臉怒容,連累宮中諸人就連腳下步子都放得極緩,生怕惹惱了其中一個,開罪不起。

文墨恨不得以頭搶地,她還從未有如此丟臉的時候,偏偏那人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也不去旁的地方,二人此刻對坐在書房之內,裝模作樣。

她心不在焉地翻過一頁,又抬頭瞟了眼匾額,大剌剌的戲文軒三字,行得是最怪譎的草書,字樣張牙舞爪,龍飛鳳舞,仿若就是赤~裸裸的戲弄!

這戲弄二字,就讓文墨聯想起早上的情景,便又忍不住麵紅耳赤,她一口氣嘔在心裏,再也裝不出個淡定樣子,隻好合上書,走出書房。

長青雖擺出個聚精會神看書的模樣來,其實也在偷瞟對方,見她暗自生悶氣,就覺得十分可愛,此時,他亦合上書,跟著走了出去。

她走到哪兒,長青就跟到哪兒,到最後,文墨氣急,怒斥道:“皇上,你這是做什麼呢?”長青一本正經地答道:“朕今日無事,閑逛一下。”

見她氣呼呼的模樣,他也不逗了,好言勸道:“你歇會吧,別走來走去的,不方便。”這話甫一說完,二人又是分外尷尬。

到了晚間,文墨見皇帝還在,隻好硬著頭皮,試探問道:“皇上,今日不回崇嘉殿麼?"

長青不明覺厲,疑道:“朕幹嘛要回去?”待反應過來,他嗬嗬笑道:“朕當然還是宿在這兒,不行麼?”

文墨拿他沒辦法,也不理他,自己梳洗完就先躺下睡了,長青披了件外衫,半倚著榻上,看會閑書。

結果,文墨躺了半響,腹痛難忍,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踏實。

長青見她皺著眉,是個極難受的模樣,心下惶惶然,張口就要叫人進來,想了想,她是個臉麵極薄的人,還是親自起身去外間找荷香。

荷香聽完皇帝吞吞吐吐地說明來意,心下倒是一奇,天底下男子對女人經血皆避而不及,何況是九五之尊呢?

可再見皇帝這副關切地模樣,荷香又替小姐開心起來,雖然小姐嫁的是天子,但這樣看來,皇帝對小姐倒是極好的。

她麻利地弄了個暖爐,遞給皇帝,道:“陛下,小姐身子怕涼,她這毛病落下好幾年了,每個月這時候都會疼些,用這捂著就好受些。”

長青認真聽完,才轉身回了暖閣,坐到床榻邊。

他見文墨眉頭緊擰,麵色蒼白,連原本的紅唇也失了血色,此刻蜷著身子,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長青心下便是極為心疼,忙將她扶坐起來,讓她枕在自己胸口,將暖爐捂在她肚子上。

一股熱意從腹間緩緩傳來,絞痛亦隨之緩和許多,文墨睜開眼,就見那人離自己極近,眸子黑亮如耀石,而眉眼之間盡是擔憂之色。

她張了張口,終道出謝謝二字。

長青見她臉上又回了一些血色,才略略舒了一聲,道:“你我夫妻二人,還客氣什麼?”

夫妻這兩個字,原本是世間最尋常的字樣,可今日長青從口中說出來時,他覺得自己的體會,又多了一分。

文墨垂著眼梢,靜靜聽著,不知該接何話好,夫妻二字是天下間所有女子的向往之處,她亦不例外,可是她從小設想過的未來,從來不曾有過他,有過這地方。

她微微怔忪,見自己靠在他懷裏,隔著單薄的絲綢料子,兩人肌膚相交,又能聽到那人心跳聲,怦怦如急促鼓點,震得她頗為驚慌,便掙紮了一下,囁嚅道:“我想躺著了。”

長青慌忙“哦”了一聲,手忙腳亂地將她放平,又伸手試了試那個暖爐,見仍是熱熱的,才放下心來:“若是涼了,墨兒你就說一聲,再著人換個就是了。”

文墨應了一聲,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長青還就著燭火,翻閱之前那卷書。

夜深人靜,隻聽偶爾啵得一聲。

待剩半支殘燭時,長青才放下帳幔,回頭將她被角壓好,正欲躺好,又見她幾縷烏發被汗濡濕,粘在額頭上,他遂伸手替她將青絲攏在耳旁,可指尖不小心撥弄到睫毛之上,那人簌簌顫了兩下。

長青看在眼中,就忍不住在她麵頰上偷親了一口,做完這一切,他才覺得心滿意足。

躺下時,他的肩膀正好挨著文墨,衣料摩挲,傳來她身子的熱度,這一回,那人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並沒有挪開,長青忽然意識到,她似乎和自己沒那麼生分了。

這個念頭,讓他不禁歡欣鼓舞起來。

原本,他以為文墨是根針,利得能將人紮出血來,現在,他覺得,文墨隻是塊頑石罷了,而且是塊極其柔軟的頑石,她的腰肢,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