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3)

季堂新納進府的這個丫頭叫夏桃,她被賣到了龐府後,原本是一直在外院做些粗活,那天伺候將軍梳頭的翠兒身子不舒服,下不了床,管事的劉媽媽見她手生的巧,又學過些手藝,就讓她前去老爺屋裏當差。

夏桃到了屋裏,張伯當時見了便嘖的一聲,似有不滿,但礙於將軍已經回府,也沒多說別的,就讓她去跟前伺候了。

第二日,張伯就跟劉媽媽交代,說以後別再讓夏桃近身伺候,隻尋個理由打發出府便是。

結果將軍晚上從衙門裏回來的時候,見到翠兒,倒問了一句:“昨兒個那丫頭呢?”張伯聽了,這才讓人趕緊叫夏桃過來,又忍不住在心裏感慨,夏桃她就是個禍害呀。

道是為何?隻因她長得有那麼三分像故去的王家小姐,這偏偏是少爺的心病,好容易這幾年不提了,如今見著想起來,豈不是又要出事?

夏桃手足無措的跪在那裏,顯得越發柔弱,季堂心裏就生了幾分嗬護之意,說道:“起來吧,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哪兒人呢?”夏桃一一答了,季堂點點頭,歪著身子,靠在榻上,抬眼又將她細細瞧了幾分。

屋裏一時靜的很,張伯瞧少爺的臉色,竟有些癡癡模樣,心裏不由的又歎了口氣。隻聽季堂吩咐了一句:“其他人出去吧,夏桃,你過來。”其他人便都靜悄悄地退出門去。

夏桃挪步上前,季堂拍了拍肩膀,她不敢造次,賣力的摁起來,生怕主子一個不滿意。

過了會,季堂悶哼一記,道:“你的手勁可不小。”夏桃忙斂手站在一旁,答曰:“回老爺的話,奴婢在家做農活習慣了,手裏沒輕沒重的,請老爺恕罪。”

看她那低眉順眼的模樣,季堂又問:“你很怕我?”見夏桃不說話,隻點頭,他自嘲道:“原來你們都這麼怕我來著。”夏桃一聽,就跪下了,驚恐道:“奴婢不敢。”

季堂搖搖頭,坐直了身子,想了想才說:“以後別跪了,可願意過來伺候我?”夏桃有些不大明白,她抬起頭,那雙眼睛淚光粼粼,格外楚楚可憐,一張櫻桃小口鮮紅欲滴。

季堂複歎了口氣,站起來,伸手將她扶起,道:“你若不是願意就算了。”

夏桃再笨,這回總算是聽明白了,她趕緊又跪下磕頭道:“奴婢願意一直伺候老爺,隻盼老爺不嫌棄我笨手笨腳的。”

季堂嗯了一聲,走到門口,喊了一聲:“張伯,進來。”門外的人應了一聲,推門垂手而立,季堂吩咐道:“張伯,這幾天府裏準備一下,挑個好日子,迎她進門吧。”

張伯見夏桃跪在那邊,心裏頓時明了,口中趕緊稱是,他走時又將房門輕輕帶上,看著外頭,心裏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老爺,你在天有靈,就保佑少爺吧。”

那日,夏桃宿在季堂房中,她替季堂寬衣時,見他身上那些或淺或深的刀疤劍痕,一一撫摸過去,膽戰心驚,季堂看在眼裏,將人摟在懷中,輕輕吻了她額頭,柔聲道:“丫頭,莫怕了。”

龐府這場喜事辦完後,金州城的人還在茶餘飯後津津樂道,那天排場如何的大,場麵如何的熱鬧,穿一身紅衣的龐將軍是如何的俊俏,雖納個妾室,但仍用四人轎子給抬了進門。

過了幾日,因著師父徒弟這層關係,趁文筆放假歸來,文家回請了龐闕及他那位侍妾。龐闕和夏桃坐了轎子過來,文遠如迎龐闕進了前廳,潘氏引夏桃過了垂花門,到後邊花廳裏。

文墨姊妹二人過來行禮,夏桃略微靦腆的擺擺手。她還似不大適應,這些日子渾渾噩噩,快的不可思議,恍若一場夢,總怕會有醒的那日。每天早上睜眼就會瞧瞧身邊人還在不在,她靠著那人肩膀,枕著他的胸膛,方覺得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