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驚悚”的目光死死地瞪著喬苒,心裏想著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然後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錯吧?”“你沒聽錯,我剛剛說的就是宋齊一直都喜歡你。”喬苒的眼神告訴我他沒有在開玩笑。
“這不可能,你別胡說了。”我拒絕接受。
“我沒有胡說,夏未央,其實我一直都想告訴你,可是因為我太自私,怕你知道了之後就不理我隻對宋齊好了,所以一直藏著沒說,對不起。”喬苒用愧疚的語氣說。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呢?這個人腦子裏的想法怎麼總是這麼讓我無語呢?
“你不用道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徹底無奈了。
“唉,你還記得高一的時候,愚人節那天你給宋齊寫情書愚弄他那件事嗎?”喬苒歎了口氣說。
這我怎麼可能不記得,就因為這事,宋齊同學恨了我一輩子,也讓我對我們班那群把罪名全都推到我身上的女同學失望透頂。
“嗯,記得。”我壓抑著情緒簡略地回答說。
“你一定以為那封信真的把宋齊騙到了,所以他才會去赴約的對吧?”喬苒望著我問。
“嗯,難道不是嗎?”我猶豫著回答。
莫非另有隱情?
“其實你們都想錯了,宋齊看到那封信就認出了是你的筆跡。因為想到是你約他見麵,所以明知道是愚人節,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喬苒的眼神裏帶著一絲惋惜。
什麼?我的腦子裏轟的一下,瞬間空白。這種衝擊讓我眼冒金星,說不出話來了。
“就知道你聽到真相會這樣震驚了,你果然完全不知道呢!”喬苒感歎著說。
“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那是我寫的?他不可能認識我的字!”我努力集中精神,發出了這樣的反駁。
“他就是認識,宋齊其實是個特別聰明、特別心細的人。他在上高中之前就認得你了,那時候你們一起參加全市初中生的演講比賽,他排在你後麵出場,從那次回來他就一直跟我說師大附中有個叫夏未央的女孩很有意思。後來上了高中,咱們分到了一個班,他默默地高興了好幾天,一直跟我說要找個機會在你麵前表現一下才行,所以那時候選班長他才會毛遂自薦。”喬苒放下了官腔,很真誠地講起故事來。
可是這個故事讓我無言以對。
“老實講,其實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完全是來自宋齊。高一開學軍訓的時候,全班都穿著迷彩服,他一眼就能從女生的方隊裏麵找到你,所以其實高一那一年宋齊表現得那麼高調完全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愚人節那天他拿到那封信,特別高興地告訴我說你終於注意到他了,我當時都特別為他高興,可沒承想,結果居然是你領著全班女生站在窗戶前笑話他,我都替他心寒……”喬苒繼續說。
原來宋齊竟然曾經是這樣一個單純的傻小子!一塊叫作罪惡感的大石頭壓得我胸口透不過氣,快要窒息了。
“所以他才會那麼恨我啊,原來都是我的錯!”我感慨著。
這是我多年來都不曾參透的一件事——為什麼一個小小的愚人節玩笑,就讓那家夥恨了我一輩子,處處跟我作對。
“嗯,那之後他就很少再在我麵前提到你了,我知道他肯定是被你的行為傷透了,所以也盡量避免和你多接觸,可是後來運動會上你對我說的那句話又把我感動了,結果就特別不夠義氣,不顧宋齊的心情主動接近你,這是我一直覺得自己特別自私,特別對不起宋齊的地方。”喬苒說到這裏,默默地低下了頭。
於是我心裏的又一個疑問也解開了,為什麼喬苒處處都對宋齊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原來是心中有愧於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