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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步走到了三樓辦公室的門口,那扇門敞開著,裏麵隻有幾個高三年級的老師埋頭案前。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辦公室,那幾個老師看到我進來,也隻是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便繼續工作。

嗯,和我預想中的差不多。果然是克服了自己心裏的恐懼之後,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正常了。

我走到程楓辦公桌前,第一眼看到的又是那隻綠色的茶杯。我忍不住伸手過去摸了摸那杯身上有點磨損的卡通圖案,又立刻理智地縮回手來,告訴自己要集中精神速戰速決。

那本書還在,太好了!這一次我小心翼翼地將它從書堆裏取出來,拿到書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些緊張。這本《物理學基礎》厚厚地壓在手上,重得不行。我迫不及待地翻開書,雪白的書頁在手指的撥動下嘩嘩地翻動起來,從頭到尾,又從尾到頭。

我沒有找到那個白色的信封。

我不敢確認自己是不是漏過了那頁,於是又一次仔仔細細地翻了一遍。我的眼神努力地追隨著書頁的翻動,生怕錯過每一個縫隙。可是依然不見那個信封的蹤影。

無奈地放下那本書,我的心裏空蕩蕩的。我嘲笑自己:這又是何苦呢?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不是嗎?

可是我的手指卻依舊在那本書的封麵上不停地摩挲著,仿佛想要竭盡全力去解開這道封印了十年的魔咒。

“喲,夏未央!怎麼你居然翹了公益勞動跑這兒來了?”一個聲音從我的頭上方傳來。

嚇得我全身猛烈地一抖。我抬起頭一看,居然是蘇漓。

“我來程老師這兒找點資料,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我慌忙地收拾起心中的淒涼,裝出淡定的神情問。

“從你一個人傻坐在這兒發呆開始啊,你這是來找資料嗎?想什麼呢?”蘇漓露出不厚道的壞笑。

還好,剛剛找信的時候沒被他看到。我放心了許多。

“沒什麼啊,就是在思考一道題的解法而已。唉,跟你說你也聽不懂!”我站起身推了他一把便往門外走。

蘇漓笑嘻嘻地跟過來:“真的嗎?是在思考物理問題?我怎麼看著像在思考戀愛問題啊?哈哈哈,你剛剛那表情都可以去演瓊瑤劇了!”這話說得我“內傷”加重了。

“哎,你怎麼也不去公益勞動啊?”我才想起來反問他這個問題。

“我忙著校隊的訓練啊,下周要和別的市的籃球隊打比賽,最近都累死了!結果忙得沒做物理作業,這不才想起來就跑過去補交了嘛!”蘇漓大大咧咧地笑道。

“算了吧,是忙得沒做嗎?是根本不會做吧!說,補交的這是抄別人的吧!”我瞪著他說。

“嘿嘿,不愧是好兄弟!其實我自己做了兩道題的,剩下的問了問秦雨蒙。”這家夥倒也坦白。

“居然抄雨蒙的!你這家夥!”我作勢要打他。

“哎哎,別打別打,小心我告訴大家你一個人在程老師辦公桌前的真情流露,哈哈!”蘇漓一邊躲閃著,一邊笑嘻嘻地說。

糟了,這可不能讓他隨便說啊!那我就全露餡了!

“蘇漓,答應我,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行嗎?”我停手,很認真地看著他說。

蘇漓被我認真的表情驚到了,安靜了幾秒鍾之後,居然也認真地回答說:“好,我答應你。”

我鬆了一口氣,笑著說:“謝謝你。”

“別謝得太早,我也有事拜托你。”蘇漓接著說。

“什麼事?”難得看到蘇漓這麼認真的表情,我有點好奇。

“今天是周五,晚上沒有晚自習吧?那一會兒下午放學的時候,你在學校一區門口等我,就這麼定了啊!”蘇漓說完便揮揮手,大步流星地走上了樓梯。

我還沒來得及說我答不答應呢,這家夥就溜了!

可是他這麼鄭重地找我,到底是什麼事呢?認識他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被他主動邀約,感覺有點怪。不過在我的記憶裏,我和蘇漓一直都是以這種哥們兒式的友誼相處著。他會這樣認真地找我,應該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吧。

我剛剛的失落和抑鬱,被這家夥一折騰,竟然也消退了許多。算了,098我還是趕快回到班裏裝病吧。

然而就在我轉身上樓的那一刹那,忽然覺得身後有一道冷冷的視線滑過,一回頭,看到的竟然是——汪露露。

莫名的一股殺氣!我和她四目交會了一瞬,然後兩人都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假裝誰也沒看到誰。然後我繼續上樓,她卻在走廊那裏轉了彎。

她怎麼也沒去參加公益勞動?我這個樣子被她見到了,總覺得有點不安。不過我們平時基本沒什麼交集,她應該也不會嚼舌根地到處去說我故意裝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