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家家主聽得她如此說,略頓了頓,也不知想了什麼,對著旁邊的弟子吩咐了幾句,那弟子便去了。
她方轉過頭來對幾人道:“既如此,便去蘿兒院子裏相聚吧。”
藍苧蘿本就是個一日不出門就閑得發慌的性子,自被家主關住之後,每日裏也不知是怎麼過的。
反正不出門,於是藍苧蘿每天都不注意衣著方麵的事了,頭也懶得梳,穿件內衫,隨意披件外衣,反正怎樣隨意怎樣來。
慈姑每每來給她送飯時,瞧見她這個樣子,隻是無奈地笑了,柔柔道:“蘿兒,真是難為你了,我會好好和家主說說的。”
突然的,就有弟子來告訴她,要她梳洗一番,有貴客要迎,並將門口的弟子和門上的鎖都撤走了。
藍苧蘿也不知發生了何事,本心想懶得去理,卻有幾個女弟子進了來,為她換了衣裳,拉著打扮一番。
這般下來,瞧著又是平日裏的她了,有人進來問道:“可好了?”
幾個弟子一見來人連忙行禮回道:“回家主,都好了。”
家主走到藍苧蘿邊上來,道:“蘿兒,出去吧。”
藍苧蘿站起身來,看她一眼,表情和平時沒有變化,便繼續向外走去。
家主在她身後道:“你好好招待貴客,我便忙去了。”
藍苧蘿因她關了她這些日子,難得地生出些惱怒來,便沒應她,由一個弟子帶著自去了。
繞過幾個月洞門,正見有三人坐在亭中,藍苧蘿心情頓時好了起來,讓那弟子回去了。
陸綰遠遠地便瞧見藍苧蘿了,開心地招了招手,笑道:“師姐!”
尺素也招手笑道:“師姐!”
藍苧蘿急走上前,將兩人抱住,笑道:“我可想死你們兩個小丫頭了。”
陸綰笑道:“我們也想你。”
陸梨川道:“苧蘿,快坐。”
藍苧蘿笑著喊了聲師父,方坐了。
陸梨川道:“你可想隨我們回山上。”
藍苧蘿詫異了一下,不知他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陸綰對她道:“我們都知道了。”
藍苧蘿方反應過來,知她們是聽說了自己的事,師父時而瞧他麵色冷淡,其實最是疼愛他們這些弟子。
自己其實也是想隨她們回山上的,畢竟山上的日子最是自由有趣,反而是這藍家,無趣得緊。
可是有些人便是這般,一生下來,她就背負著責任,她是家主之女,注定要比別人多出十二萬分的努力。
自上了緲緲山後,雖每日裏練功習武,但歡樂趣味卻是少不了,過得也是十分自由自在。
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是藍苧蘿一直所想的,可是她不能,她首先是藍家少主,其次是藍家家主的女兒,最後,才是她自己。
那時傳來信件道家主突染惡疾,她隻能下山,回了藍家,挑起藍家這個大梁,漸漸下來,也體會了種種人情世故。
家主對她雖管教嚴厲,但平日裏該關心時還是會關心,這次從平陽回來之後,有什麼,卻悄然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