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準時,第二天下午三時,薑府門口響起了轎車聲,接著響起門鈴聲。
薑伯倫對吳青說,開大門迎接。於是,一輛深咖啡色勞斯萊斯轎車駛入薑府前院。停穩之後,從駕駛座上先是下來一位妙齡小姐,一身粉紅連衣裙,如同一朵荷花。大約開車的緣故,她隻穿一雙絳紅色皮鞋,沒有穿高跟鞋。她步履婀娜輕盈,從車左前方繞到車右後方,打開車門,從車裏出來一位西裝革履的絡腮胡男子,章老板是也。
章老板環顧四周,見寬大的前院後麵,是一幢頗大的日式別墅。章老板知道,在台北能夠住在這樣的深宅大院的,非高官即富豪。
薑雨果如同平常在上海的時候一樣,穿一身藍白細條子襯衫,一條藏青長褲,一雙黑皮鞋,在前院迎接章老板。那位小姐的粉臂挽著章老板,薑雨果仿佛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喔,薑雨果猜測,莫非是章老板的小女兒?章老板昨天不是把小女兒的照片送給了他。她眉似遠山,目如秋水,身段嬌俏,膚如凝脂,確實楚楚動人。
章老板向薑雨果介紹說:“小女章珊。”
章老板又向章珊介紹說:“這位就是上海的薑總經理,你將擔任他的助理。”
章珊微微頷首,一隻腳退後半步,雙腿膝蓋下蹲,算是向薑雨果行了個屈膝禮,口稱:“薑總好!”
薑雨果連忙欠欠身還禮,算是半鞠躬,說道:“章小姐好。”
薑雨果轉身,帶領章老板和小女兒朝客廳走去。薑伯倫穿一身白色中式紡綢衣褲,鶴發童顏,站在別墅的客廳門口迎接客人,顯得很有氣質。
薑雨果居中介紹說:“這是章老板,這是章老板的千金。”“這是我的爺爺。”
章老板換上拖鞋,步入客廳,第一眼就見到正中掛著一幀穿著將軍服的照片,心頭一震,原來薑雨果乃將軍之後。這是他第一次知道薑雨果顯赫的身世,也更慶幸自己擇婿的目光精準。
入座之後,吳青上前問客人:“章先生,章小姐,用茶還是用咖啡?”
章老板道:“咖啡喝厭了,喝茶吧。”
吳青又問:“烏龍還是龍井?”
章老板道:“有西湖龍井?太好了。”
在寒暄之後,章老板向薑伯倫介紹了上海寶島咖啡館的種種情況,跟薑雨果所言大同小異。章老板說畢,向薑伯倫大大誇獎了薑雨果一番。
章老板向薑伯倫介紹章珊說:“我有三個女兒,都是大學畢業。長女章靜,任上海寶島咖啡公司副總經理,是薑雨果先生的副手。次女在台北,擔任我的副手。小女因排行第三,所以叫章珊。章珊即將出任薑雨果先生的助理,過幾天隨薑雨果先生一起飛往上海。”
薑伯倫用眼睛細細打量章珊,覺得章珊跟薑雨果不論相貌還是年齡,都非常般配,心中甚為喜歡,說道:“章小姐一望而知聰明伶俐,我的孫子有章珊小姐相助,必定如虎添翼,乃前生前世修來的福氣。”
章老板顯然聽出來薑伯倫末句的弦外之音。
接下去,雙方進行實質性談判。好在薑伯倫是個爽快的人,章老板也很有誠意,所以很快就對投資金額、投資權益等相關問題達成一致。
章老板說,他根據雙方的共同意見,起草合同,送交薑雨果呈薑伯倫過目。同意之後,簽字蓋章。
在整個談判過程中,章珊端坐於一側,用筆做記錄,認真而細致。
談判結束之後,吳青送來四碗桂花酒釀湯圓,客廳裏頓時桂花香、酒香撲鼻。
薑伯倫說:“按照上海的習俗,吃了桂花酒釀湯圓,就算結緣了。”
薑伯倫的話,又是雙關語。
章老板父女告辭之後,薑伯倫便問孫子:“你對你的助理,印象如何?”
薑雨果答道:“初次見麵,無法評論。”
薑伯倫說:“爺爺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多;爺爺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多。爺爺閱人無數。照我看,這位章珊小姐年輕漂亮,又出自富有之家,可謂百裏挑一。何況章老板安排他的小女兒章珊擔任你的助理,跟你一起去上海,這明擺著是看中、看重了你,有意安排。他家隻有三個女兒,急於尋找挑得起大梁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