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鍾書的學曆,由一係列名牌所組成,就連他所上的幼稚園(大陸叫幼兒園),也是名牌幼稚園。薑鍾書的學曆,就是從名牌到名牌,從台灣師範大學附小進入台灣師範大學附中,又從台灣師範大學附中進入台灣師範大學曆史係。
文史不分家。自幼喜愛文史的薑鍾書,熟讀《資治通鑒》,選擇了曆史作為自己的專業,這應當說是很自然的。
知道孫子喜歡曆史,爺爺薑傳賢顯得欣慰,說道:“科學給人知識,曆史給人智慧。”
薑是老的辣。閱曆甚深的薑傳賢,對於曆史具備特殊的眼光,他為孫子指點迷津。在薑傳賢看來,在台灣研究曆史,最好別研究中國古代史。因為大陸有一大批優秀的古代史專家,台灣學者很難在這一研究領域中出類拔萃。他建議孫子研究中國近代史、現代史,雖說內中禁忌甚多,涉足諸多敏感話題,尤其是國共之爭,兩岸學者各說各話。唯其如此,才值得研究,才能自樹一幟、自成一家。學者不在於他懂得多少,而在於他有多少不同於眾的見解。人雲亦雲的人,不是學者,隻是應聲蟲罷了。
薑傳賢特別提到,有兩個中國近代史、現代史課題,值得深入探討:
一是黃埔軍校校史。他說:“我就是黃埔軍校畢業的,對於黃埔軍校有著深刻的了解。一部黃埔軍校校史,就是一部濃縮的中國現代史。再說,黃埔軍校的校長在台灣,黃埔軍校那麼多畢業生在台灣,黃埔軍校那麼多檔案在台灣,會給你的研究提供諸多第一手資料。”
二是國民黨敗退台灣的原因分析。他說:“這個課題要比研究黃埔軍校校史大得多,複雜得多。多年以來,我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雖說研究這個問題忌諱甚多,但是必須勇敢麵對,要從失敗中汲取教訓。如果你能夠直言不諱,總結出甲乙丙丁子醜寅卯來,你就是台灣第一流的曆史學家。”
爺爺仿佛成了孫子的曆史導師,一席話撥亮了薑鍾書的心。薑鍾書先易後難,先以黃埔軍校校史為研究課題,從學士而碩士而博士而成為黃埔軍校校史專家,出版了專著《黃埔軍校及其曆史》。當然,薑鍾書做夢也沒有想到,在海峽彼岸,有一位女性也在研究同一課題,仔仔細細、反反複複研讀著《黃埔軍校及其曆史》一書,推崇此書是權威性著作,是“研究黃埔軍校第一書”。至於海峽彼岸的學者為何人,此乃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在薑鍾書成為教授之後,以黃埔軍校為起點,研究國民黨軍隊發展曆史的六個階段,即東征、北伐、“剿共”、抗戰、“戡亂”以及建設台灣。其中特別是研究國民黨在國共戰爭中失利的原因。他一步一個腳印,每一步都穩穩的,紮紮實實的。他的研究成果,不僅在台灣學術界受到好評,在海峽對岸也頗受關注。
爺爺的教誨+青田街環境+一帆風順的名牌學校,培養出一個中規中矩的薑鍾書。即便是爺爺喜歡抽煙鬥、喝茅台(到台灣之後喝玉山高粱酒),薑鍾書卻從來煙酒不沾,隻是偶爾在交際場合抿幾口葡萄酒而已。
薑鍾書從台灣師範大學曆史係畢業之後,留校成為助教。從助教而講師而副教授而教授。他的人生之擺的擺幅很小,每天在青田街的家到台灣師範大學來回擺動著。
薑鍾書從小就很注意衣衫的整潔。為人師表之後,他更加注重儀表。每天清早,他用德國進口的剃須刀把並不濃密的胡子刮得幹幹淨淨。薑鍾書在家通常穿白襯衫。去學校上課時,套上一件黑色的中山裝,這是台灣師範大學教師最標準的服裝——當然,也有另類的,像在台灣師範大學外語係上課的大教授梁實秋,喜歡西裝革履或者一身唐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