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金色的初陽自東麵破雲而出,帶著新生的力量。
長澤醒來,頓覺腦袋昏昏沉沉,仿若有千斤重。她揉了揉太陽穴方睜開眼,卻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你在這裏幹嘛!”
她驚訝道。眼前的人正挑著眉梢,用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嘴角還掛著抹詭異的微笑。長澤不禁愣了愣,他這又是抽什麼風?
慕容璟嘴角一翹,看她眼中的猜疑,好笑地說:“昨天你跟喝死了一樣,本宮好心好意把你抱回來,沒想到你不但不感激我,反而用這種眼神瞧我,果真是沒心沒肺的家夥!早知道這樣,本宮就該把你撂在壽宴上,繼續大睡!”
看著慕容璟一副好譏誚的樣子,長澤拍了拍昏沉的腦袋,想起昨天似乎她喝了兩杯酒後就覺得迷迷糊糊的,大概是醉了,後麵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
心中想著莫非真是她出糗地醉倒在壽宴之上,然後這廝英雄救美地把她給抱回來?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道:“那看來是臣女誤會殿下了。”
結果一垂眸,不經意瞥見此時身上穿著的不是昨天那套紫羅衫,而是一身淡粉色的衣服,衣服布料簡單但卻十分有特色,正是宮服!
她腦袋嗡的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她昨天的衣服呢?誰給她換的衣服!而四顧房中,除了慕容璟外哪有別人,突然心中一怔,難道……是他換的?反應過來時,她猛地一抬頭,無比震驚的看著眼前目光詭譎的慕容璟,眼中多有驚訝還隱隱約約地透露怒氣。
慕容璟輕輕哼笑一聲,“百裏小姐是醉糊塗了麼?你可別自作多情地以為是本宮親自給你換的衣服!本宮才不會做這種下人做的事。隻是你昨天喝醉了,無法自理,這大熱天的,本宮怕你身上的味道汙染了整個朝陽殿,才命宮女去伺候你沐浴更衣!不然你以為?”說完他悠悠地拿起長桌上茶,呷了一口。
長澤嘴角抽了抽,她一人汙染了整個朝陽殿?好笑,懶得懲口舌之快,她恢複平淡,譏諷刺道:“那臣女還得好好感激殿下了!”
慕容璟仿佛沒有聽出其中嘲諷之意似的,揉了揉修長的手臂,幽幽道:“你可真沉!本宮的手昨天差點沒脫臼,到現在還隱隱犯痛!”
左右還要逞口舌之快,長澤心中翻了個白眼,道:“讓殿下受了皮肉之苦,是臣女的錯。”
“皮肉之苦”這個詞形容得可真是恰到好處,慕容璟仿若未聽到長澤誇大其詞的諷刺,嘴角掛著抹譏誚,“本宮當真是做了好事還撈不到好處。百裏小姐,難道這就是你作為給本宮回報?”
長澤見他微勾的嘴角,心中憤憤,卻覺得自己理虧在先,況且作為答謝也不該是這種態度,她道:“那殿下想要什麼回報?”
話剛說出口,長澤有種恨不得想一巴掌抽死自己的衝動!
看著唇角微勾的慕容璟,想起昨天在壽宴上發生的那一幕,她應承他的話,答應了他的一個要求,那時他也是現在這副表情。
倘若不是他的話,她怎麼會在這朝陽殿?剛剛話不經大腦,又著了他的道,不曉得這人又想要搞出什麼名堂。總而言之,對她不利就是了。
慕容璟仿佛洞悉她現在的想法,他笑著說道:“你現在肯定是在懊悔著方才說話為何不經過大腦,快了一秒鍾!”
看他漫不經心的樣子,長澤無比差異,他是怎麼知道她的想法的?難道是讀心術不成?但下一刻就沉默下來,仿佛就要等著慕容璟說出他所想要的“回報”。
結果出乎意料!
慕容璟見她斂下眼簾,哼笑了一聲,大聲道:“來人!給本宮端一碗醒酒湯!”
長澤詫異地抬頭看著眼前的慕容璟,隻見他眼中有抹嘲笑之意,琥珀色的眼睛似乎就要告訴她,她的想法錯了,看低了他!
不多時,從殿外走進一個身形嬌小,年齡不大的宮女。她手中端著一碗湯藥,白皙的手指微微顫著,那湯藥上方冒著團團白氣。看樣子剛燉好無疑,應該很燙!
盡管如此,那小宮女還不忘行禮,然後以極其別扭的姿勢走到床前,模樣十分痛苦卻極力克製著。
慕容璟仔細看著床上之人,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由先前的驚訝到此時的悲憫,總貫穿著淡漠的沉穩,不疾不徐,不卑不亢……這些,他都盡收眼底。
看著那雙將湯藥遞上來發顫的手,長澤一頓,正要伸手過去接,暼眼卻看見慕容璟的臉上詭異無比,她腦中閃過幾個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況且這慕容璟還不是那種大方之人,為人狡黠,詭計多端。
不知道這醒酒湯裏加了什麼東西,好叫她達到他的某一個目的呢!於是伸出的手硬生生地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