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藥碗的手一僵,停在半空中。腦海中反複回響著趙構的話,‘為什麼丹絑可以接近你呢,為什麼你可以對著他笑的燦爛,對我卻不會呢?’
‘為什麼丹絑可以接近你,為什麼你可以對著他笑的燦爛,對我卻不會呢?’
……
聲音反反複複,讓人頭痛欲裂。
定住的手倏的抽出,清持起身飛快的離開。
丹絑抿唇望了望,眸中顏色難辨。
“塗清持…”閉了閉眼,想起趙構眼中的算計,心中微微一焦。
丹絑低頭望著湯碗裏麵倒影著的絕代麵容,喃喃自語:“丹絑啊丹絑,你這是怎麼了?不是隻是玩玩而已麼,怎麼會,怎麼會生出這麼多的變動?”
丹絑起身,紅衣不豔不妖,衣袂飄飄,對著遠處緩緩邁步而來的白淩歎了口氣:“我在人界已經停留了半月之久,再不回去,恐怕難以解釋。”語罷轉頭,手中折扇一揮,消失在原地。
“這…”白淩望了望遼闊無邊的天空,又轉頭看向亭中石桌上的一碗泛著熱氣的湯藥,搖搖頭,端起轉身向回走去。
丹絑把最喜歡的紅衣穿給清持看,莫不是真的。在表明心跡?
渺渺晴空萬裏,浩日霞光落餘。
誰能解得其中意?
“清持!”
驚詫的聲音傳來,一襲紫衫漸漸走到麵前,擋住清持想要逃離的路,清持緩了緩微亂的氣息,抬頭笑看:“濟王,呃,僅天,你們。嗬嗬,散步麼?”
清持驚詫的看了眼僅天,見他神色慌亂,眼睛閃躲,雙頰微紅,正在使勁掙那趙栩緊撰的手。
抬頭,轉望向趙栩,輕笑。非禮勿視。
“僅天,你先回去,在茶樓等我。”趙栩又緊緊捏了僅天的手一下,隨即放開,目光中一片溫柔。
僅天垂眸,有些羞澀的應了一聲,逃也似的跑開。
剩下兩人對望。
半響,趙栩終於開口,清咳一聲說道:“僅天人很好,就是不會保護自己,有些笨。嗬嗬,幸好他那日被欺負是讓我遇到,否則他就真的毀了。”趙栩輕聲笑了笑。
“欺負…”清持呢喃出聲,詫異望向趙栩,僅天被欺負?怎麼可能,他起碼也活了盡五百年,怎麼會被人類欺負?除非,清持眼中溢出一抹笑意,僅天這小家夥,到挺會用計的。
“嗯,宋朝總是有些官員貴族,偏好男風。僅天一人獨身在大街上閑逛,當然是很危險,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咳咳,正是嬌嫩時期,自是被人覬覦,那日險些被一隊…我路過,便…”
趙栩說的吞吞吐吐,清持卻聽得明白,正欲笑出來,卻聽趙栩欲蓋彌彰的問了句:“九弟不是來找你了麼,他人呢?”
清持輕輕一笑“他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走了?他沒說他沒和你說那件事麼?”趙栩望著清持欲言又止。
“什麼事?”清持皺皺眉頭,有些疑惑。
“就是,就是邊境布陣的這件事啊?趙構沒和你說麼?”趙栩有些急,直接說出了趙構名字。
“邊境布陣?”清持疑惑的看著趙栩。搖搖頭:“沒有。”
“唉,這個混蛋,逞強逞能,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重!”趙栩無奈道。
“這次去凶多吉少,我一直希望清持公子你能,能助他一臂。”頓了頓,窘迫笑道。
“不過即便是說了公子也未必肯幫忙。到還不如不說的好…”隨即歎了口氣。
“不錯!”清持聲音淡淡傳來,透著疏離。“若是為了要在邊境設陣殺人這種事,清持是不會幫忙的,抱歉,恕清持不能答應了!”清持躬身回了一禮,轉身便離去。
“僅天是個好孩子,若是能接受,就請不要顧及世俗的眼光,好好待他,不然的話,就請七王爺放手罷…”話落時,人影已經消失在漸黑的夜幕裏。
“唉…”趙栩輕輕一歎,轉身離開。
夜色亦淒淒,風雪染霜衣。
一麵離人淚,一半故人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