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佳拿著包好的粽子，很大個很漂亮。碼得整整齊齊的給劉算祭拜，兩母女又是躬身上香。卓鎮天自己不也是老在祠堂裏睹物思人，對著一些死物訴盡衷腸嗎。起碼芊芊還沒有到在桌上擺放劉算的碗筷這樣瘋狂的程度。她沒在客廳裏掛劉算的黑白遺像，可能是怕太過於影響孩子，還是她不信這種？早前劉算剛一走那陣，她是有掛著在牆上的，但小莉整天拿著那相框講話，聶佳太擔心就取走了。而且他看著她閉著眼對那對紅燭喃喃自語，任何人都不會聽到她微動的嘴唇到底在說什麼。已經放下難過？叫劉算放心？自己和孩子很好？
卓鎮天沒想知道她一個人在對劉算說什麼，那是不屬於任何人，隻屬於她的秘密，他可以諒解。劉莉則大方多了，小手捧著那柱香，大聲的說：“爸爸你還好嗎？今天媽媽做了粽子，是親手做的哦。我剛才先吃了，很好吃的！有板栗、還有香腸！爸爸，我已經8歲啦，媽媽答應我不學鋼琴啦，我可以學畫畫啦，我要畫和喜羊羊一樣可愛的小動物，還有好多好多可愛的東西，有媽媽、卓叔叔、林奶奶、張老師、李老師、……還有你，爸爸，我會畫得好好的，要比照片上的還帥，還要像……”聶佳看小莉是不是快哭了，有些擔心，可又不方便打斷她。但小家夥很堅強，自說自話一句沒停，可也沒哭。到後來眼睛是有點濕了，但也很乖的上好香。卓鎮天不知道他不在的時候，她們還會對著那對燭台講多少的話，但起碼這一會兒，他是真的感動了。不僅因此自己也有過這樣類似的場景，更為她們認真生活的態度感化了。人還是要有信仰的，才會活得更有滋味。或者說要有一個更清晰一點的目標來實現？
吃飯的時候氣氛並沒有肅穆，隻要一提起喜羊羊，絕對是小莉永不厭倦的話題。卓鎮天吃著蝕餛，就連也會做菜的他，也不得不承認，芊芊還真是會做飯。你看這湯，調得如此到味，甜而不膩，滑而不淡。卓鎮天喝著，還是忍不住問了：“今天為什麼請我吃飯？”聶佳也在喝湯，差點沒被噎著，她咳著，找水喝，卓鎮天就過來幫她拍，她示意不用。一會她待平靜後，捧起碗又喝湯，露出兩隻眼睛看著他，輕輕的說：“今天是我的生日。”這一刻，四周仿佛忽然安靜下來，每一個人都能聽到自己心中那輕輕的一聲歎息。
卓鎮天奇怪：“你生日不是下下個月才到嗎？”聶佳淡淡的說，“那是戶口本和身份證上的，我真正就是三十年前的今天出生的。”卓鎮天慌神起來：“怎麼辦，還沒有準備生日禮物！”聶佳兩隻黑黑的眼睛烏溜烏溜的轉，“來吃飯就成，之前不是叫你不要老問嘛。”
卓鎮天當然滿是訝異，她怎麼這麼突然，搞得自己六神無措。聶佳看他呆滯得好笑，“這樣吧，待會兒我們一起去超市買好多東西的，你幫扛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