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個人是出於隨性,愛第二個人是因為慣性,愛最後一個人是由於惰性。芊芊是他的第二個吧,背叛可以慣性,愛,也能嗎?承諾沒有統一零售價,有時一文不值,有時千金難買。其實按道理來說,芊芊並未給過他任何的承諾,更談不上要用什麼來衡量了。而坐在車上一直在沉思的雷揚有一種感覺,也許,迷惘可以被另外一個字的替代,那就是希望。
深夜,急馳在國道上的就是這一輛奧迪,車內的人都不精神,車載收音機裏傳來中央人民廣播電台中國之聲,夜間節目裏的一個溫潤男聲,在這樣一個美而迷離的深夜裏,卻在用他溫柔的聲音訴說著一個殘酷的傳說:“一切,都留在了彼岸,開成妖野的花!此花隻開於黃泉,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生生不息,開開滅滅。彼岸花,花開開彼岸......
花開時見不到葉子,葉落時見不到花開。花葉兩不相欠!花不見葉,永世輪回;願或是不願、想或不想?舍還是難舍?這樣的一天總還是要到來的——注定了隻能在空虛的兩端彼此抗衡。注定了隻是彼此的過客,而不是永遠!終於明白,所謂愛情——需要時間等待。”
雷揚聽得不是很真切,漫長的旅途中,放完音樂就放廣播,隻有現在聽到的這段,給了他觸動。芊芊,我看到了彼岸花。就在車窗外黑漆漆的夜景裏,對麵雙向車道裏總迎麵而來的眾多趕路的貨車裏,夾雜著有你甜美溫暖的笑容,有你手指的溫度,隻是已經離我好久了........我開始明白:所謂愛情,需要時間等待.......
車子不知疲倦的沿著國道一路急馳,漫長的征程中,丁芹被允許上了車。因為主人雷揚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反對,他已經陷入了一種極度迷惘的狀態中,自己孜孜以求的一個答案,終於得到了。隻是沒想到是這樣的,
傳說愛情能飛千裏,雷揚感謝丁鬆給他帶來的這四個輪子的家夥,去尋找他的希望,這樣糾纏到無止盡。隻是啊,太過於癡情的人是不那麼容易得到結果的。雷揚根本不會知道,他所深愛的人,早已經被他父親挾持架上了飛往上海的飛機了。他們早已又一次嚴重的錯過了!
去了深圳後,當然先是去住丁鬆的宿舍。丁芹反正硬要加塞進他們的生活中了。雷揚的傷還沒有好,卻總是催著丁鬆去找人。兩丁都想勸他緩一緩,他卻不肯。其實他們都知道,醫生已經告訴過他們了,雷揚的腿因為數度扭曲,已經無法再糾正位,此次完整的複健以後,他的膝蓋處亦有小規模斷截,骨關節處呈破碎狀態,今後無法象正常人一樣自由伸轉,換言之,他瘸了。好在還不是真正的瘸,隻是走路一走得急的時候就可以看得出來。也就是他沒有了靈活性。而踢球之類的,想都不用想了。
* * * * * 54 為了愛情複興,我知道你很難過...... * * * * * * * *
當聽到醫生宣布這樣的死刑之時,丁芹好是扼腕歎息,雖然還判了個死緩,但是她也知道他變成這樣自己要負很大的責任的。一次次的欺負他,賴著他。還毀壞了他的東西,雖然他也曾想殺了自己,但也怪是她自己找來的。
雷揚意識到了老人和小孩的重要性,開始常和韋力韋真聯絡,給韋力送送高檔茶葉、上好的筆墨紙硯什麼的;給剛上大學的韋真配了電腦,怕他不接受就軟施硬泡,他一個小屁孩,哪能頂得住糖衣炮彈的誘惑。他想,做這樣的伏兵總還是會有效的,他深信不疑並且堅定實施。
雷揚從此被丁芹盯得死死的,來這家醫院,深圳市人民醫院做複健,學著怎麼好好走路,怎麼好好調理。她自然還是如火如荼的熱情的,細細打理他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麵麵。可是雷揚對丁芹平平淡淡得很,基本上處於放任自流態度的,任其自生自滅。
雷揚的康複治療進行了一年多,這次關係到腿的殘廢與否,所有人都不也掉以輕心了。他也算是積極配合的了。可也就是在同一家醫院裏,雷揚找到了芊芊的痕跡。這是聶書琴生產、動手術、死亡的醫院!所有的手術紀錄、死亡病例都有存檔,當雷揚終於發現之時,他這些年的困惑開始顯山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