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再多留一分甜蜜的記憶了,他們已經分手。
沒有他,她也一樣過得很好。這不是刻意證明給他看的,要緊的是證明給自己看。含章相信,她可以擁有的東西要比一個男人的愛多得多,也可靠得多。
心裏再舍不得,也必須咬牙忍住。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拖泥帶水!
她沒有辦法恨他,但是她對他的失望如此深刻,超過她對於男女之愛的一切期待。
如果,還有期待的話……
含章把頭甩一甩,坐到案前去,撚亮台燈,打開電腦。
她要工作了!埋頭工作就可以心無旁騖,失望、空茫、無望的期待,工作是治療它們的萬靈藥。她已經試過很多次了,沒有一次不奏效的。
於是第二天,芝嫻來給女兒送早飯的時候,就看見她臉上有睡眠不足的痕跡。
“我做了核桃粥,趁熱吃,補腦。”芝嫻把保溫筒裏的熱粥盛出來,端到女兒手邊,看她一勺一勺喝下去,方閑閑道:“昨晚沒睡好?”
含章搖頭:“這個客戶催得緊,要快點把初稿拿出來,和他越好了上午九點在工作室碰頭的。我馬上就要去了。”
芝嫻臉色一正:“今天你再忙,我也要先和你說幾句話,坐下!”
“幹嘛?”含章放下碗,望母親臉上一覷,“我真有事。”
“唔,那昨天就是假有事了?我讓你回家吃飯,你說工作室有事,回頭我怎麼倒在超市看見你了?”
“我不是也要買點日用品嗎?”含章陪笑道,“我怎麼就沒看見你?媽,你穿了隱身衣跟蹤我來的?”
“你還能看見我呀!”芝嫻沒好氣,“你說,昨晚和誰在一起?你怎麼又和那個三心二意的梁煜文攪一塊兒去了?”
含章收斂了笑容,低頭把粥喝完。
原來芝嫻和姐妹淘一起上街,可巧遠遠看見含章和煜文大包小包出了超市大門,奇就奇在那個姐妹淘,她竟也認得煜文!
“我跟你說,你錢阿姨從前和他們梁家是鄰居,她眼尖,先看見了你們,我倒不知道他們竟是老鄉。”
含章皺眉:“媽,我昨天隻是偶然碰上他,我們早分手了,你別拿他來說事兒好吧。”
“真的隻是偶然碰上?”芝嫻審視女兒,“你有事可別瞞著媽。況且這個梁煜文怎麼也要不得的,我還要和你良叔說一聲去呢,裴羽佳不是也把他當個寶似的?我都打聽過了,這人不能和他交往,錢淑芬對他們家的事再清楚不過了,早先我倒不知道。”
含章看著芝嫻,聽知她絮絮說下去:“你猜怎樣?他們家幾代人都是短壽的,他母親,他舅舅,兩人都死在一種血液病上頭,錢淑芬也說不清,我看是一種遺傳病呢!”
“什麼遺傳病,媽,你別聳人聽聞好不好?我真得走了!”含章不耐煩,“你放心,我和他什麼事也沒有。你也別瞎編排人家,你今天不上班啦?”
她匆匆換過衣服出門,芝嫻和她一起下樓,順便又把女兒再三告誡一番。
含章在工作室,一直忙到中午十二點,她的一個客戶在鬧市區有家店鋪正計劃裝修,又約她馬上去看現場。搭車到了約定的地方,那客戶有事絆住了,要延後半小時。含章想起自己還沒吃午飯,就走進旁邊一家比薩店,誰知店子生意奇好,幾乎找不到位子坐。正想走人,卻見窗邊有一個時髦女子向她揮了一下手,一看,竟是羽佳。
“好巧。”含章走過去,在她對麵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