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滿腹疑雲(1 / 2)

逸雲回到家中,把家務事重又一樣樣悉心安排起來。她本來體質就弱,又沒什麼專長,自從丈夫收入穩定之後便做了專職主婦,專司照料一家人飲食起居,不必早出晚歸勞生計。那種病是由產後抑鬱而起,其實倒是找份閑職多接觸新鮮事物於她有益。但是家裏一對雙胞胎,又沒老人幫忙,璽良又一直忙外場,逸雲在家裏呆得久了,自然就走不出去。本可以幫丈夫做點簡單的財務,現在公司裏有了個精明過人的閔芝嫻,她倒是越發插不上手。

璽良早已離不開芝嫻,但是知道妻子的病經不起情緒上的打擊,不能輕言離異。好在芝嫻清楚他的顧慮,從不向他要求名分之類的事。璽良心下感激,不僅在物質上傾力,時間上也盡量抽空在那邊寓所盤恒。逸雲隻道他生意繁忙,不以為意。羽佳則心知肚明,窩了一把火在那裏。

那天璽良半夜進門,樓上樓下靜悄悄地,隻廚房亮著一盞小燈,卻是羽佳和一幫狐朋狗友在外麵鬧乏了回家,口渴如焚,獨個兒打開冰箱,拿了一聽黑啤酒暢飲。她本來在外麵就已經喝得不少,兩頰酡紅了,襯衣領口解開到胸前,一條熱褲短到大腿跟,及膝長靴卻還不曾脫掉,隨意叉開兩腿坐在高腳椅上。

璽良見女兒衣衫淩亂的不羈樣子,不禁大皺其眉,走過去劈手奪了她的啤酒罐。最近很少管教她,誰知竟弄成這樣了,哪裏還像一個正正經經的姑娘家!

羽佳見是父親,嘻嘻笑道:“裴先生你早,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才淩晨一點嘛!”

璽良怒道:“這話應該我來問你!一個姑娘家,不思進取,成日成夜隻知道在外麵尋歡作樂,你存心弄壞了自己的名聲,除了氣煞你媽和我,又有什麼好處?”

羽佳嘖了一聲:“說得好!原來裴先生還知道有我媽這麼個人。我媽出院快一個月了,你和她一起吃過幾頓晚飯?你陪她上過幾次街?你給她送過鮮花和鑽石嗎?還是把所有一切奉獻給了別的女人?”

璽良知道和這個寶貝女兒說不清楚,忿而轉身,羽佳借著酒意喝道:“裴璽良你別走!今天我們把話說明白!我媽是個老實人,可你們也別把她欺負得太狠了!你要不就索性滾到那女人身邊去現世,要不就每天回家來和我媽一起吃飯,別這麼藏頭露尾,鬼鬼祟祟的,叫我哪隻眼睛瞧得上你們!”

璽良這一氣非同小可,上前一把揪住羽佳,推到水槽跟前,大手按住她的腦袋,打開水喉,冷水衝上羽佳的頭發,讓她一頓尖叫,兩腳亂踢。璽良哪肯放手,直把羽佳澆得一頭一身的水。羽佳猶自掙紮咒罵道:“裴璽良!你鬼迷心竅!我恨你!你有什麼資格做父親!你對不起我媽——”

他們這一鬧,早驚動了逸雲。其實羽佳開得門來摸進廚房的時候逸雲已經醒轉,披衣下床,琢磨著弄點宵夜給女兒吃,後來又聽見璽良開門進來,父女二人在廚房講話,逸雲人在樓梯上,聽見羽佳張口閉口“那個女人”,心中正自驚疑不定,此時忙趕進廚房護犢,把羽佳從他父親手中救出。

璽良氣得發抖,指著女兒向逸雲道:“你看看這個忤逆坯子,嘴裏說的是什麼醉話!再不好好管教,還怎麼得了!”

羽佳衣服頭發濕漉漉往下滴著水,猶跳腳大嚷:“我說的是實話罷了!許你做,還不許我說?!”

逸雲一麵擋著暴怒的丈夫,一麵轉頭阻喝女兒:“還不閉嘴!怎麼跟你爸爸講話的!”

璽良見妻子攔在頭裏,又忌憚女兒亂說,隻得瞪著羽佳道:“要不是你媽今天站在這裏,身體也還沒養好,我早撕爛了你的嘴!就隻當我沒你這麼個女兒!”他咳了一聲,餘怒難消,一頭撞出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