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鍥子:林間幾百年(1 / 2)

我剛生下來的時候,阿爹抱著我嫌棄地說:“怎麼是根狗尾巴草。”

雖然是根狗尾巴草,但是我也堅信自己是一跟堅韌美麗的狗尾巴草。

在我百歲的時,阿爹把送我進學堂說:“做人要做第一名,不管是正數的還是倒數的都行,隻有那種徘徊在中間的人才讓人記不住,你看曆史上記載的要麼就是名傳千古的,要麼就是遺臭萬年的,我要求不高,隻要你在學堂別那麼默默無聞就行。”

所以在阿爹的熏陶下我僅史書課拿了正數第一名,其他的學科我都是最後一名。老夫子家訪的時候,直言而不留情麵絮絮叨叨的說我偏科偏的著實有點厲害,我阿爹討好的給夫子倒著茶水潤口,口頭上保證嚴加督促我學習,背地裏卻向坐在一旁鬥蛐蛐的我豎起了大拇指,我想阿爹應該想表達的是:好樣的,不愧是我家十七。

在學堂我喜歡和同窗單挑,以一人之力敵萬千之眾,喜歡站在茅草屋的房頂傲視的看著那些手下敗將,以滿足我的虛榮之心。

雖然那些女孩子嫌棄我粗魯,沒有一個女孩子該有的文雅和嬌柔,但是我不在乎,而這個不在乎遇到隔壁家的狐狸哥哥便變得在乎起來了。

有狐狸哥哥在的地方我不會因為虎哥哥的兩句挑屑而跟他打起來,也不會和那些女孩爭一時口快繼而和她們爭執起來,弄得狐狸哥哥對我的厭煩。

隔壁家的小狐狸哥哥是個唇紅齒白的男孩,有一身雪白圓滑的毛,雖然我沒有摸過,但是我很喜歡他。不過他嫌棄我是根狗尾巴草,總是不和我玩耍,這樣也就算了,他居然當著我的麵和兔子姐姐親熱。

一旁的虎哥哥嘲笑我:“十七如果你不是一根狗尾巴草憑你的模樣還是可以讓小狐狸回心轉意的,可憐啊,你怎麼偏偏是一根狗尾巴草。”

我看了看虎哥哥,從容蹲下身撿起一塊小石子,朝著他的眼睛打去,我要讓他明白身為一隻虎的可憐之處。

還是那句話,雖然我是根狗尾巴草,但我堅信自己是一根不凡的狗尾巴草。

雖然心裏是這樣想的,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問阿爹為何十七個兄弟姐妹中,偏偏我是一根狗尾巴草。

阿爹為了撫平我受傷的小心肝,滿臉悔恨的說:“當年阿爹偷了桃花姑娘的一個桃子,你是阿爹最後一個孩子,上天給阿爹的懲罰剛好落在了你的身上,都是阿爹對不起你。”

我抱著一絲僥幸問阿爹:“為何你們都能夠變回本體而我不能?就好像三哥四哥隨阿娘是顆葡萄樹,其他的哥哥姐姐都是隨阿爹梨子樹。你們憑什麼沒見過我的本體就說我是狗尾巴草,現在整個廣林山間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都知道我是根狗尾巴草。”

阿爹憐憫的看了我一眼,手指在我的腦門上說:“你的本體在那裏。”

其實我知道阿爹說的是我額頭上的痕跡,我自己也偷偷的拿鏡子照過,似一朵花卻不像花,白光暗流,這麼漂亮的印記長在我的額頭上,起初我不敢相信那是狗尾巴草,不過說的人多了,信不信也就不重要了,久而久之我也就當自己是根狗尾巴草了。

有一天我拿著一個小葫蘆去給阿娘打醬油,在林間碰見一個好看的哥哥,紫色的頭發,跟瀑布一樣美麗,他倚靠在樹幹上,雖然大紅色的袍子看不出血跡,不過我知道他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