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和莫涵打鬧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也很好很溫暖。但是漓月那邊卻過於單調了些。
漓月又接了兩個任務,滅了一個門派順便殺了另一個門派的長老,讓整個江湖都知道了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叫洛魂苑的殺手組織存在著。
而宮可翼就比較倒黴了,在落蕭成功跟蹤兩人到了總壇後,她就要負責承接落蕭的怒氣,安撫那隻炸毛的小動物。順便接受總壇的責罰,因為她把不屬於這個組織的人帶了回來。
兩個月後的那天晚上,正是中秋,各自忙完任務的兩人和整整閑了一天還帶著些微無聊鬱悶的落蕭在後山賞花看月亮,石桌上擺著幾盤可翼自己做的糕點,落蕭也隨意地把儒帽摘下,露出一頭僅及頸項的漂亮棕發。
秋日的月亮也是淺金色的,秋風在濃鬱的桂子香氣裏飄搖著,帶著一絲絲寒涼的氣息。
寒氣突然增強,帶著隱秘卻強烈的殺意。
三個人均警覺地起身,落蕭拿著扇子搖啊搖的,臉上帶著微微的冷笑,宮可翼仔細地捕捉著細微的聲響,手按在腰間的紅綾上,漓月一臉冷漠。
耳邊傳來破空的尖銳響聲,漓月右手一把抓起可翼,左手帶住落蕭的扇子,原地轉了個圈,聽見細細的叮當聲響過之後,落下一地的楓葉,紅的像要滴出血來的顏色,應該不是自然脫落。
人影一閃,麵前落下一個白衣男子,衣擺鑲了一圈墨藍色的滾邊,掐金的雲紋勾勒出繁複的花式,漓月微微皺眉,這花式有點眼熟,可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男子抬頭冷笑,麵上是遮住大半個麵頰的玄鐵麵具,刻著同樣的花紋。
伸出手,一片火紅的楓葉應者他的內力召喚而落到手上,男子把玩著楓葉冷冷問:“在下暮寒,漓月是誰?”
“我。”看到來尋仇的男子漓月心情不知為什麼居然很好,微微翹起唇角回答。
“是你殺了玼烯?”男子又問,語氣寒涼。楓葉由於內力的控製在指尖打轉,隱隱發出“嗖嗖”的冷聲。
挑眉,漓月輕笑,笑得一臉無所謂:“對啊,怎麼?”
“嚓”輕響,白衣男子的內力激蕩,楓葉被壓成了碎片。
“為什麼?”
“不為什麼,隻是任務而已。”麵前黑衣少年似乎心情更好,眯起鳳眼,露了半個邪魅的笑容給他。
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的落蕭有些疑惑,宮可翼淺笑著碰了碰落蕭的手臂,悄聲道:“大概是最近沒有什麼任務吧,這孩子都有些閑得無聊了,難得遇上一個來挑戰報仇的,還不好好玩玩?”
嘴角也勾勒出一抹淺笑,這漓月,不管怎麼殺人不眨眼,終究,有些孩子的脾氣,倒是耐不得寂寞。
男子聲音響起,帶著怨恨與怒氣:“你可知道,他,是於我有恩的養父?”
偏了偏頭,“在下不知,縱使知道了又如何?他一樣要死。”
“你……”白衣男子暴怒,風過樹林的颯颯響聲陡然淩厲起來,地上的楓葉在風中飄卷,男子抬手,將幾片楓葉夾在指間,手隻不過一揮,楓葉便成了利器,呼嘯著向三人飛去。
漓月沒有動,僅僅是看了落蕭一眼,似笑非笑的眼神在說:給你了。
落蕭會意地點頭,袍袖揚起,雪亮的銀針飛出,恰好擊落紅葉。葉落,銀針卻未落,在葉麵上輕點之後換了一個角度,向那自稱暮寒的白衣男子飛去。
不知怎麼的,那暮寒竟快速向後移動,堪堪逃過銀針的包圍,落蕭先是一怔,隨即又笑了,笑得快得意仿佛找到好東西的小孩子。
接著,落蕭的腳尖微點地,身形快速向前飄去,竹音扇一展,扇緣鋒利的精鋼閃著寒光襲向暮寒的咽喉。暮寒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而落蕭一開始的借力也不足以繼續支持下去。
“你不幫忙嗎,可翼?”正在觀戰的漓月冷不防問了宮可翼一句,紅寶石一般的眸子裏帶著點戲謔的意味。
明白了漓月的意思,可翼輕輕地笑,叫聲:“落蕭!”順手從腰間抽出紅綾向上一甩。
落蕭在空中聽到聲音,看也不看便向下踏去,正好落在紅綾上,以紅綾為借力點再度躍起,扇緣直逼暮寒的手臂,眼見著勢在必得卻看見暮寒的冷笑。
“你以為你可以?”暮寒飛出一片葉子,以此借力在空中改變了方向,避開扇子的鋒銳直接從落蕭手裏奪下扇柄,鋼柄的竹音扇在他手裏打了個轉,就要割向他的咽喉。
“夠了!”漓月清冷的命令。
“你幹什麼?”宮可翼驚慌的疑問。
兩個聲音響起的同時,一條紅綾從他麵前卷走了落蕭,而他手中的竹音扇也在一線寒涼抵在頸上的瞬間被奪走。
回神時,那個黑衣的清冷少年已經站在他的麵前,手中反握著的一柄冰藍色散發著寒氣的匕首,正架在他的脖頸上。暗紅的眼眸流光閃動,不是先前的玩味而是滿盈著的怒氣。
“你要殺的是我,先前的比試落蕭已經留了情麵,你不留情,就莫怪我下狠手。”隨手把扇子拋給可翼,漓月撤刀,喚出左手的嵐刃,後退一步擺出防守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