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深秋,落葉飛零,天地一片蕭索,風中夾雜著些許涼意。深秋的陽光也如空氣一樣,多了點濕氣,多了點清涼,灑在人身上,也未覺到多大的暖意。
淩雪漫晃悠悠的走在馬路上,無精打彩的樣子。想著剛剛與好友的爭吵,心中依舊氣憤難平。看著路邊的一顆石子,她狠狠的一腳踢過去,石子便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直直的飛入旁邊的一家商場裏麵。看著商場門口怒目相向的保安,淩雪漫吐吐舌頭,加快腳步。就在她加快腳步的一瞬間,淩雪漫聽到一陣尖銳的摩擦聲,感覺身上一痛,接著身體一輕,便整個飛了起來,等她剛剛意識到那聲音是車輪與地麵的摩擦聲時便突然的失去了知覺……醒來的時候,淩雪漫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病房裏,頭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身體更是撕裂般的疼痛,明亮的陽光透過窗戶進來,刺得她眼睛生疼。
“媽”看著推門而進的婦人,淩雪漫輕喚道,可剛喊了一個字,便覺得口幹舌燥,渾身乏力。“雪漫,你醒了……”婦人臉上露出驚喜的表,一臉的倦容和醒目的黑眼圈顯示著她剛熬過了幾個不眠之夜。
“媽……我怎麼了?”強忍著身體上的痛楚,淩雪漫虛弱的問道,問完突然耳中似是又響起那尖銳的車輪摩擦地麵的聲音,不禁神情一滯。
“你……出車禍了,不過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婦人遞給她一杯水,口氣雖故作輕鬆,但眼中依舊有掩不住的驚慌。
淩雪漫接過婦人手中的水杯,剛送到唇邊,卻覺得下額處似是有什麼東西。趕緊用手摸了一下,天啊,臉上居然纏了一臉的繃帶,剛才居然因身體的痛楚而沒察覺出麵部的異樣。
“啪”的一聲,水杯自淩雪漫手中滑落,跌得粉碎,水花也濺碎了一地。婦人一驚,趕緊安慰道:“雪漫,沒事的,醫生說不會有事的。”“拿鏡子來。”淩雪漫輕聲說道,咬緊嘴唇,努力的不讓眼角的淚水滑落。
“不,你沒事的,雪漫”婦人緊緊握住淩雪漫不止顫抖的手,帶著哭腔說道:“雪漫,醫生說你不會有事的,你的臉上隻是被擦破了一小塊……”婦人的話還未說完,淩雪漫渾身一顫,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淩雪漫似是有了意識,她感覺自己在一個很奇怪的隧道裏,被一群人追著狂跑。很奇怪的是,那群人穿著電視裏才有的那種古裝,手裏拿著刀劍揮舞著。淩雪漫似乎是腳下生風,跑得飛快,始終與追她的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淩雪漫使出渾身力氣,腳似是失去了知覺,像兩隻停不下來的槳,不受她控製的向前飛奔。偶爾聽到後麵的人發狂的喊叫。
“淩素雪,別跑,你站住!”。也不知跑了多久,淩雪漫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身體的力氣像被人抽空了一樣,兩條腿似是快提不起來。眼看那群人就要追上她的時候,突然她感覺一隻手被另一隻手拉了起來,那隻手握上她的一瞬,她感覺一股暖流竄進身體裏,那被抽空的能量又回到了她的身體裏,她在那隻手的牽握下,以一種近乎風速的速度向前奔跑起來。握著那隻手,淩雪漫心中湧起一股很熟悉的感覺,異樣的熟悉,傳遞著異常強烈的安全感。那隻緊握住她的手,熟悉到感覺似是被那隻手握了許多年,或是許多許多年,從來沒有放開過。淩雪漫緩緩的閉上眼,心裏不自覺的完全放輕鬆,任由那隻手牽握她飛奔。突然,淩雪漫感覺手中一空,那隻手突然的消失了,就像它突然的出現。淩雪漫心中一緊,猛的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突兀的進眼裏,刺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
媽媽就伏在她病邊沿睡著了,疲憊的雙眉還是像沒睡時一樣緊緊的擰成一團,她的手也是像沒睡時一樣緊緊的握中淩雪漫的左手。
剛才那是夢嗎?真的是夢嗎?為何感覺那麼真實,真實到手上似是留有被握過的餘溫。真的是夢嗎?真實的讓人不相信。淩雪漫輕輕握了一下媽媽的手,卻似乎,一點也沒有夢裏的那種感覺,那種熟悉到讓她懷疑是自己的另一隻手。但她這輕輕一握,卻驚醒了剛睡不久的媽媽。
“啊,雪漫醒了,太好了,醒了,醫生……醫生……我女兒醒了”見到女兒的醒來,淩雪漫媽媽臉上的倦容退去了一半,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的激動。
不一會,有一位醫生和一位護士快步走進了病房,對淩雪漫的身體特別是臉部做了細致的檢查,然後醫生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帶著滿臉輕鬆的笑意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