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運河公園停下了。他沒有說話,隻是用手輕撫她的後背,給她最後一絲安慰。
“我是不是很可憐,但我不希望你可憐我!”夏夢用小手拂去臉上的淚痕,她自尊驕傲著,此刻不想得到任何人的憐憫。
“你覺得我這是可憐你嗎?”楚雲軒一臉深情,“沒有,我從來沒有可憐你,相反,我很佩服你,你能勇敢地結束一段感情,樂觀地麵對新的生活。”
楚雲軒誠懇地望著她,夏夢聽後,語氣稍稍變了些。
“你難道不好奇,他說的是真的嗎?”依然帶著驕傲,夏夢從來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過去。
楚雲軒一怔,而後語氣如常,“你不想說,我就不會問,畢竟這是你的私事,再說了,我喜歡的是現在的夏夢,你的過去,和我無關。”真誠的話語,正直的語言,夏夢的心湖也微微震動了一下。
“你想聽嗎?一個傻女孩的八年?”夏夢淒婉一笑,而後在車內將她和吳清的點點滴滴,娓娓道來……
公園旁的大運河,河水發出沉悶的流水聲,運河內的大輪船時不時鳴響汽笛,轟隆隆的一片繁忙嘈雜。而車內靜悄悄的,平靜的兩個人,一個傾訴,一個傾聽,在這個原本陰沉的下午,拉近了彼此間心靈的距離。
而在辦公室內的鄭昊宇,此刻撥通了謝婉瑩的手機。鈴聲響了幾次,可她還是沒有接。打電話回老宅,由於老太太去世,宅子裏更冷清了。
“喂,孫少爺。”柳管家穿著素服,臉色凝重。
“柳叔,你的聲音聽上去很疲憊,還是要注意身體。”宋惠萍去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鄭昊宇和柳管家都沉浸在無盡的悲傷中。
現在,他的身邊又有了劉柳,但柳管家卻孤單了許多。一直和宋惠萍主仆情深的他,短時間還真的很難恢複。
“我沒事,就是年紀大了,難免多愁善感。孫少爺,你有事嗎?”柳管家語氣稍緩,身心俱疲的感覺。
“如果你會觸景生情,那我把你接到南山別墅來吧!”鄭昊宇很關心他,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柳管家搖搖頭,“我老了,也不喜歡多折騰了。還是待在老宅吧,老太太的房間還在,我天天過去收拾一下,給她的香台上上香,感覺她還健在一樣……”邊說邊眼角沁出淚珠,想到那日,老太太朝他揮揮手,她當時是那樣的無助和虛弱,那他就該及時發現她的異常。他有著深深的愧疚感,總是認為老太太的離世和他有關。
“柳叔……”鄭昊宇心裏很難受,“我們都應該節哀,真的!”
“我知道了,孫少爺,你放心吧!”
……
鄭昊宇遲疑了一下,“她呢?她最近怎麼樣?”
“她還和以前一樣,老太太走了,她也沒有下樓一趟。”柳管家歎了口氣。其實,他對於謝婉瑩一直有微詞,如果不是她把鄭昊宇逼成這樣,那也許老太太的晚年就不會這麼壓抑難過。肝氣鬱結就是心病,而謝婉瑩就是這一家人的心病。
“隨她去吧!我想讓你多注意她,嗯,有一件事也許你不知道,她居然單獨來找劉柳,讓她離開我。”
“你說什麼?她去找過劉小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柳管家一驚,他怎麼對此毫不知情。
鄭昊宇早就料想到了,他平靜地說:“就是過年後,所以劉柳誤聽了她的話,離開了我。”
“她的心怎麼這麼狠?”柳管家十分痛恨,原來這一切不是因果,是人為!如果沒有她,那麼宋惠萍就不會讓柳管家去找鄭昊宇,一環扣一環後,症結原來就是這個不祥的女人。
“算了,是我對不起她在先。現在,我真的很累,所以,我希望你幫我看緊她,不要讓她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我打她的電話一直不接,最近我會回來找她的。”
“嗯,孫少爺放心,我一定會看緊她的。你有空就早些回來,把事情解決了。”
“好了,我知道了。柳叔,你保重身體,我掛了。”
“嗯!”柳管家掛斷電話,可他沒有注意,在二樓的轉角,謝婉瑩已經聽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睛裏,全是陰冷和凶狠,嘴裏不住地念叨:“看來,他們又在一起了!”
而在新天國際大廈的大門口,一輛銀灰色沃爾沃已經停了一整天。
“柳女士,你這是……”司機很是不解,早上九點就從大酒店出發後,車子就來到了新天國際的廣場大門。可這位客戶並沒有下車,而是一坐一整天。現在馬上就是下班時間了,不知道她還要在這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