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宜市坐高鐵來蘇市的方飛,一下火車心就揪了起來。他很想馬上找劉柳問清楚,但又怕自己的態度讓她不適應。於是他準備先找一個住處安頓下來,等他有了工作,慢慢再和劉柳談。畢竟現在劉柳需要的是照顧,他如果連自己都養活不了,那又如何來談照顧呢?方飛是個很有責任心很正派的大男孩,所以他才會一直不逾越道德的鴻溝。現在,劉柳已經長大工作了,那他也可以向心愛的女孩表白了。可劉柳的話讓他很擔心,是不是自己的等待已經變成了泡影,夢中的新娘早已離自己遠去了呢……
方飛身上沒有多少錢,他把積蓄都交給了劉柳,父親又和母親鬧僵,所以他去退卡換錢還是很明智的。在找中介看中了一套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後,他就到人才交流市場去找工作。
他沒有在蘇市待久過,每次都是過來看望一下劉柳就回去了。所以他對蘇市的印象僅限於幾條街、劉柳的學校還有幾個隨時落腳的賓館。現在他既然決定在蘇市安定下來,那麼所有的一切他都需要熟悉的。於是他投了幾份簡曆後,有空就坐地鐵、乘公交,到處去看看逛逛,了解一下劉柳四年大學生活的城市,看一下他將來即將奮鬥的地方。
晚上和鄭昊宇聊了很晚的劉柳,一晚上睡得稀裏糊塗的。第二天一早,她睡眼惺忪地醒來了。房間裏的窗戶打開了半扇,清新宜人的空氣吹進房間來。鄭昊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床了,她不敢叫他的名字,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叫過。劉柳爬起床,看到箱子邊他已經幫自己準備好了衣服。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裏居然暖暖的。鄭昊宇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地那麼壞,很多時候他隻是默默地在做,卻從來都沒有表達過什麼。
劉柳換好衣服,推開整扇木窗。遠處竹林的美景盡收眼底,蔥翠的竹海在秋風中搖曳,竹葉互相摩擦碰撞,發出了“沙沙沙”的美妙響聲。劉柳不覺好笑,昨晚鄭昊宇的一句話居然把自己嚇得冷汗涔涔的。白天仰望著野山,在陽光的照耀下,居然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模樣。原來白天和夜晚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怪不得昨晚自己的恐懼,在鄭昊宇看來是那麼幼稚。
她站在窗前,思考著這兩天發生的一切。方飛哥哥的出現打破了原本已經勉強適應的生活。但鄭昊宇的話是真真切切的,他的警告也是嚴肅認真的。她簽訂了協議,就應該遵守這樣的法則。世上沒有後悔藥,她的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鄭昊宇的怒火沒有錯,在他看來,她隻是一個隨時準備“毀約”的不守信之人。而她自己呢?糾結、悔恨、痛苦、羞恥……所有的一切她都應該去承受,她的確應該像鄭昊宇所說的那樣,麵對現實接受一切。
所以,她決定了,三年的包養生活既然已經是自己的宿命。那她就不應該再糾結什麼。她是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坦然麵對才是她將來生活的態度。半年已經過去,接下來的日子她是該認真考慮了。不要再有幻想,隻要大家一切順利,那她就該坦然麵對。
劉柳拿出手機,趁鄭昊宇不在的時候給夏夢打了一個電話。夏夢已經在公司了,昨天為了死黨的一個信息讓她一直心緒不寧。她不知道劉柳到底怎麼樣了,電話又不敢打,什麼事情也不能做。
正在她心煩意亂之時,夏夢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一看,激動地發現居然是好友的電話。
“喂!劉柳,你終於打電話來了!昨天你的消息是什麼意思啊?”夏夢緊張地問道,她怕被同事聽見,邊打電話邊來到公司外麵。
“夏夢,我決定不在為這件事糾結了。我既然在協議上簽字,就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的好意我知道,但我決定履行協議渡過這剩下的兩年半。”
劉柳也變成熟了,她望著遠處的竹林,心裏也變得坦然平靜起來。
夏夢雖然昨天就知道了好友的意思,但話從劉柳嘴裏說出後,她還是很失望的。畢竟這種見不得光的關係,真的很讓人心酸難過。但劉柳既然都選擇了接受,那她就不能再多說什麼了。
“那你想好怎麼麵對方飛了麼?”夏夢擔心地問,現在劉柳和他已經重逢了,那她就不能不麵對癡心一片的方飛。
“我昨天已經打電話給他了,告訴他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如果他明白,應該會理解我的意思的。”劉柳無比惆悵,秋風吹在她的臉上,讓人感覺很舒服。
是啊,雖然方飛哥哥沒有向她表白過。但劉柳不是傻瓜,其實她的心裏早就知道了方飛哥哥的意思。隻是她還是很喜歡做妹妹的感覺,一直有人關心有人寵愛,人都是自私的,所以她才會故意裝傻,可能在劉柳的內心深處,這份不可多得的兄妹之情,她一直難以割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