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我瞪著他的背影,咬緊下唇拚命地做著深呼吸。待胸口不再那麼憋悶之後,我才笑眯眯地說:“你可想好了,我可不是每天都這麼有空都給你們來送吃的,這可能是你們這幾天唯一的一頓食物!”我特別強調“唯一”兩個字。
隻見辰玄野的後背僵硬了一下,可是很快他就背對著我大聲說:“我才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這個混蛋!真是又幼稚又討厭啊!我氣得牙齒都要咬碎了。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要怪我虐待你!”我最後一次提醒他,絕對是最後一次!沒有下次!
可是他依舊用後腦勺對著我,理都懶得理我。
我瞪了他的後背一眼,端著食物轉身就走。
這個傲慢自大的混蛋,虧我那麼擔心他還給他來送飯,他卻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我踱著大象步,氣鼓鼓地離開了監牢。
回到休息室,我砰地把托盤砸在石桌上。
正趴在石桌邊打瞌睡的阿武被我嚇醒,差點從石凳上滾下來。他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又看了看我,疑惑地問:“蟈蟈……你不是給那兩個人送吃的去了嗎?”
“誰說我給他們送吃的去了!這是我怕我們半夜醒來肚子餓,拿來當夜宵的!”我生氣地大吼,整個人鬱悶得半死。真是好心沒好報,我好心好意給他送晚飯,居然還要受他的氣!
“可是窩們從來不吃夜宵的呀……”阿武歪著腦袋愣愣地望著桌子上的食物,兩條眉毛都糾結在了一起。
“偶爾吃吃也不錯!”我不耐煩地回了句,然後跑到床邊脫了鞋子,就躺下睡覺。
阿武看我睡了,吹滅了石桌上的煤油燈,也躺在對麵的床上休息了。
銀色的月光透過木窗流瀉進來,給漆黑一片的室內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薄紗。我躺在簡陋的木板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辰玄野的身影,辰玄野的臉在我腦海裏盤旋不去,就像是個夢魘。前麵他咬牙切齒的表情,冷嘲熱諷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傲慢地抬高下巴的表情交替在我腦海裏浮現……
唉--
雖然很生氣,可是我也有點擔心他。
他現在會不會肚子餓呢?監牢那麼潮濕,還四麵透風,他會不會著涼呢?
哎呀呀--我為什麼要去擔心那個混蛋呢!
我用力翻了個身,連自己都厭惡自己的婆婆媽媽。他肚子餓不餓,他冷不冷,關我什麼事呢!
餓死他,凍死他這個惡魔好了!
就這樣,我在胡思亂想中慢慢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醒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辰玄野消瘦的臉龐和蒼白的臉色,我的心裏就像積壓了一塊石頭似的難受。我是不是整他整得有點過分了,可是現在又該如何收場呢?
唉……這個家夥,在我麵前一定要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嗎?我暗暗歎了口氣,叫醒了阿武。
阿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臉困惑地看著我。
“阿武,待會幫我去給辰玄野和他們送飯好不好?”
阿武茫然地點了點頭。
“嗯,謝謝你了阿武。”我望著阿武擠出一抹笑容。
“可是蟈蟈你為什麼不自己給他們送吃的呢?”阿武疑惑地望著我,頭頂全是問號。
“我給他們送,他們是不會吃的。”我歎了口氣說。
辰玄野……你為什麼那麼倔強呢?明明餓了一天一夜,卻不肯向我妥協。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
阿武聽了我的回答更加疑惑了,兩條眉毛越糾越緊,眉頭聳成了一個小山丘。
“這件事不要讓他們兩個知道哦,每頓都這樣子給他們送吃的去。對了,再給他們送點水。”我慎重地叮囑著阿武,心裏又無奈又苦澀。
“好。”阿武擔憂地望著我,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緊蹙的眉頭始終無法舒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