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混白眼睛,沒有眼珠的中年男人,無聲的看著你,看著你。他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看著你。你想離開他,但完全沒有用。不論走到哪裏,這個憂鬱的,而又可怕的人總站你身旁。你發出顫音,“你,你是誰?”他還是看著你,隻不過嘴角邊掛起了一絲微笑。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那是皮在笑,肉體幾乎沒動。但他靠近了你,什麼味道?!似乎是一種腐臭味,又有一種壓肅感。不是令人愉快,你的靈魂仿佛都被吸走了,你的周邊,你的大腦,一片嗡嗡幻聲。頭昏腦炸。好討厭這種感覺,那個人,是要殺我嗎?不。我說不。那個人,又,笑了?是開心的笑嗎?似乎他的皮和肉都在笑,而不是幹笑與奸笑。雖然看起來他曆經滄桑的臉越發猙獰,但溫暖又回到了我身邊。“你是誰?”我不失威嚴而又很有禮貌的說道。他還是沒回答,嘴巴咧開了,令人吃驚的是他的牙齒依然潔白。他揮了揮手,我眼前的景象馬上就模糊了起來……又醒來時,還是在家中。“該死,還好是個夢。”我憤恨又心有餘悸的嘟囔著。是的,這個夢讓我驚出了一身汗。不要嘲笑我膽小什麼的,因為實際上我的本職就是探險。世人對我們這種職業稱法不一,有叫我們“探險家”或者“考古學家”的,但我還是喜歡自稱為“異物獵人”——其主要原因就是顯得十分霸氣側漏。我這工作涉及範圍很廣,同時也很危險,可以說,我是靠著生命的賭博換取金錢的。我的主要任務,一言半語也說不清。大概就是尋找人所看守的寶藏、並據為己有,然後賣出個好價錢吧。因為“工作需要”我去過美國十三區、潛入過英國軍情六處最機密的檔案室……不過,我主要金子的來源,還是靠獵奇得來的。我去過雅馬哈森林的最深處取得了傳說中的金王冠;去過泰山一個之前從未被人發現的屍洞,從那裏一個全身幾乎一點沒有腐爛、攻擊力旺盛的老僵屍身上掏出了流鼐乳玉乾坤盤,這些都讓我大賺了一筆。硬碰硬我是不怕的,不過,在夢中的那個東西,給人精神上的壓迫,是極其令人可怕的。摧毀人的肉體,是無所謂的。然而摧毀人的靈魂,才是最可怕的。對了,我應該還沒自我介紹吧。那就說一下,我叫康愷,二十多歲,從大學畢業業後就一直從事這行,如今在道上也有了不小的名氣。我們這類人通常都十分有錢,但從不外漏充闊。因為我們的行動屬於“違禁違法,私自拿取世界級文明寶物”,不過我管他什麼呢?我們這行可以勉強算是盜墓的分支,也分劫富濟貧或是自飽私囊之類雲雲。我相對就介於二者之間,在滿足自己生活的前提下,多餘的我都會捐獻給福利事業。我還有一項業餘癖好——那就是搜集各類古玩。當然出於職業病,我對一切有曆史的東西都十分喜歡。上至瓷瓶屏風,下到錢幣毛筆,甚至於一些法律允許拍賣的古屍體,我都情有獨鍾。今天我就應邀參加了一個奇珍異寶拍賣會,這裏麵所謂奇珍異寶,都是些什麼謠言被詛咒的王冠,古代神秘的暗器什麼的,我見的多了,也不足為奇。隻是出於禮貌去看一看。拍賣場並不十分正規,是在一間鄉下小別墅內,去時要走很多路,拐很多彎。自然很不好走。我離開家後,經過了一個天橋下,這兒有許多買不起房子的窮人,或者拖兒帶女生活無法自足的寡婦在沿街乞討。從前路過這裏,我多多少少會施舍他們一些錢,今天著急趕路,也沒顧得“布施”。乞丐們也沒攔我,我就大步流星往前趕路。快出天橋了,突然被一個乞丐抱住了大腿,我厭惡的瞥了那人一眼——身材苗條,但很精神的樣子。滿臉汙漬下的麵孔十分精致。看他身材挺健壯的,似乎生活並沒有虧待他。這不是一個乞丐應有的樣子。十有八九不是什麼好東西、可能是街頭混混吧。我在思索著,那人發話了:“這位爺,求您發發慈悲,給我一點錢吧,我快餓死了,您好人多福!”哼,聲音如此有力,顯然就不是個乞丐,我倒看看你有什麼花樣,想著就甩給他三百塊錢——他竟然放開了我。這確實讓我有點驚訝了,這孫子耍******什麼滑頭!但轉念一想,我管他幹什麼?反正這廝放開我的腿了,我還急著趕路,不想這事了!想罷抽腿就走,才走了沒幾步,就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心一沉,這人準他媽找事兒了。我握住那人的手,向前一翻、同時右腿腕鉤著那人的腿,一仰身子就把那人摔倒地上。看來他不是軍隊的,要不然怎麼會連最簡單的反擒拿都不會?我正想時,被摔得四仰八叉的人說話了:“媽了個逼的,康愷你個孫子玩什麼呢!我草你全家祖宗的,我他媽惹誰了,你丫不得了啊,連你同學都他媽打啊。還是不是兄弟了。老子你都打,賠錢!對了,大學那會兒你丫的整天他媽就打架,要不是我以學生會主席來罩著你,你早被開除了。”那人罵罵咧咧的,“我去,你牛啊,上哪學這功夫啊,你也就欺負個文科生,去,還記得我是誰不,我是周敬啊混蛋,今天來看你興起cospiay一下乞丐就被摔地上了,你讓我說什麼好呢!”噗,原來是周敬啊。他是我大學同學,一個鐵哥們。老周學習成績優異,任學生會主席、精通古漢語、英語、法語、德語和日語,長得英俊瀟灑,為人放蕩不羈,重點在於他父親是一家大公司的ceo,腰纏萬貫。當時連續被提名大眾偶像,屬於走到哪都被桃子砸的。“草,你幾年沒看我,怎麼今天來了,”我說道。“所以說我還能來看你,你就應該感到榮幸。”他白我一眼說道。“不,重點是你為什麼不帶點禮物!?”“你就看中禮物,連林北(閩南方言,大意是老子)也不問候一句?”“你可拉倒吧,咱國家提倡講普通話,做文明人,你丫還動不動林北林北的,太沒文化啦,真丟臉!”“嗬,你不得了啊,還敢教訓我?也不知道是誰大學時候整天罵人差點被記過處分,還不洗腳!”同學相見,掐架自然免不了,不過關係依然親密。在回擊了他的第n句話後,我突然想起了今天的主要目的。“光顧著跟你扯淡了,差點忘了正事!老子還要去參加拍賣會!”我搥了周敬一拳,說道。他乜了我一眼,說:“是為了你那不可告人的工作吧,我早就知道了。我也去!”知道啦?我趕緊小聲說,“這話別亂說,知道就行。正好我不用煎熬用不用給你說了。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提前拜訪你老媽了,讓後她老人家一喝高、就全招了。我也好驚訝呢。”唉,萬事就怕出內鬼。他說:“作為我的兄弟,你居然不給我說,我好傷心難道人與人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以後你的探險活動我也要去”“嗨,什麼事兒嗎!當然可以了。”“這同意了就?哈哈,我還為了誰服你準備了好久呢。”周敬喜悅的說,“恩恩,你不是要拍賣嗎?走吧坐我的車,吉普。”未經我允許他就把我拉上車了。坐在他豪華而又寬敞的跑車中,不禁感慨:“有錢人就是好啊!”周敬笑了笑,說:“哦,這車啊,是我用前幾天買彩票中的一百萬元買的。”“你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兒啊!”我不禁驚呼,果然周敬就是個幸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