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在迅速地剝奪我的熱量,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冰窟裏一樣,腿痙攣越來越劇烈,手臂在發抖,全憑死命抓住的堤岸邊茅草我勉力支撐著身體。
“小朋友別怕!叔叔來救你!”
終於有人趕來了,我不由地感到了安心。
“該死就差一點!”
不行嗎?夠不著嗎?
我兩手使出最後的力氣猛拽茅草讓自己身體稍稍離開了水麵。
“抓住了!抓住了!”
“堅持下就拉你上去!”
“爸爸!”
隨著我肩頭的重量消失,我一直拽著的草卻被連根拔出來,我落了下去。
冰冷的水迅速灌入了我的口鼻之中,痙攣從腿部傳遍全身,我無法呼吸,無法動彈。水麵上一張張焦急驚惶的臉成了我最後的記憶,就這樣我陷入了黑暗中,我不會遊泳啊這是我最後想起的事情。
雪白的世界,到處隻有白色,好寂靜。
突如其來的聲音對我說:“去吧。”
我想問他去哪裏,可是我一點聲音都沒能發出來。
雪白的世界迅速的被黑色侵染,黑暗從四麵八方向我逼近過來。
我嚇得放聲悲鳴卻一點聲音也沒能發出。
突然頭頂變成了烏雲密布的天空,遠方已經完全落到山背後的夕陽在天空抹上了一抹血紅。
馬蹄聲突然在耳邊響起,我循聲望去眼前屍橫盈野,沒人騎乘的馬兒在四處晃蕩,各種武器旗幟遍地都是,仿佛在影視劇裏見慣的古戰場。隨著一聲長嘶,一匹馬躍過屍堆向我馳來,馬上是一個手舉長槍全身披掛的人。
那人的容貌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明白他是她。
這個女人渾身浴血而她的武器、戰馬也完全被鮮血染紅,但我卻知道她穿的是銀甲、騎的是白馬,拿的是銀槍。
她要殺我,看到她我腦中立即浮現出這個判斷。
緊接著馬蹄聲大作,躍過屍山和她一樣騎著馬渾身浴血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他們都跟著她,雖然他們的麵目都看不清楚,但我知道他們都要殺我!
我想逃,可我腳被黑暗緊緊地束縛住我動不了。
我拚盡全力嘶吼,最終我發出了聲音了!
“救命!救命!”
此時那女人的長槍已經刺到了我的眼前。
我絕望地大叫:“啊!”
眼前突然變得光亮起來,那女人消失了。
“少主人!少主人!”
隨著粗重的呼吸聲,我看向顯得興奮的聲音所來的方向。一位三十歲以上的女性正一臉驚喜地看著我,容貌端莊,皮膚雖白卻無光澤。
見我醒轉,她轉身離開這時我才注意到她的頭發在尾段結在一起很像我在電視劇裏見過的形製,而她的衣物則是直到腳踝都遮住的古代連衣裙,以腰間的腰帶固定。
我到了古裝劇拍攝現場嗎?
不對啊,我應該溺水了啊。
我猛然驚覺,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我帶著女兒從水庫邊經過,聽到了喊救命的聲音,便跑過去看,原來是一個小女孩落水了。我趕緊去拉她,水庫堤壩很高我傾盡全力也夠不著她,這時好像被什麼推了一把我也掉了下去。
慌亂中嗆了幾口水的我隨手抓住了堤壩邊的茅草才沒沉下去,於是我就順著茅草移到了那女孩子的身邊把她用肩膀頂出了水麵。我安慰嚇得大哭的女兒,並讓她去找人。聰明的女兒依照我的吩咐找了人過來,然後女孩得救了我一直拉著的茅草則被我連根拔起......
想到這,我不由把手伸到了眼前。
白白嫩嫩的手,好小的手,這是一個孩子的手!
什麼啊這是!
我顫顫巍巍地用手摸自己的臉,光滑的小臉,沒有胡須,沒有喉結,和我常常撫弄的女兒的臉一模一樣的觸感。看向身體,細細的手臂,身上覆蓋的被子似乎是麻布做的。身下感覺硬硬的有點刺癢的感覺,脖子後我枕著什麼軟軟的東西伸手拉過來看,原來是我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