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秀麗的雨,將水江城洗得像三月大的孩子,讓人忍不住有想親吻的衝動。空氣因為清新而被貪婪著,太多的行人,太多的車。
這樣的時光本應付之於睡眠,而被迫走在去赴約的路上,心情實在是糟糕。
眼睛的視野清晰卻又模糊,一切映在視網膜上的反而成了假象一般,或許,“相由心生”應該改成“象由心生”,那麼說明我的心裏雜亂。
是的,雜亂。
怎麼能不雜亂呢?夏榆非要見我,我又不想見她,整的我倒變成被動,似乎世界一下子都顛倒了過來,女子翻身做了主子。主子?我的心思又被突然的一閃擊中:小桔要是知道了,又該怪我不尊重女性了。
手機傳來搗亂的音樂,我一怔,收了收跑野僵的心思,看著來電稱謂,實在是不假思索地就把電話扣了。“我的天,馬上就要到了還要打電話催的。”心裏這樣想,完全不顧及夏榆知道不知道我已經到了門口。
我懶洋洋地坐了下來,瞟到眼前泡好的茶水,隨手端起來去喝。嗯,是泡好的,顏色已經變黃,並且溫度也不是很高,我知道,是夏榆早早倒上的。這樣的貼心本該讓人油然而生一種暖意,可是我卻沒有,我也知道沒有,遠不是時間可以解決的問題。
我一直低頭裝作品茶,品很久,眼睛盯著胸前的桌麵默不作聲。
夏榆也沒開口,安靜的空氣裏飄蕩著咖啡館的輕音樂。
“中平,我們開始好不好?”
我一征,但並沒有任何表露,也許這是早已隱約預料到的吧。我繼續裝作喝茶。
“中平……”很嗲的聲音。
“噢?”我又一臉茫然相,倒不是裝,實在讓人很無措。我努力表現出沒聽清楚的樣子。
“中平,我們開始好不好?”她看上去真摯地請求,幾乎是在肯求。愛過於卑微,不好。
是啊,卑微不好,小三的愛情末路也是這樣走出來的,夏榆不是不知道。又或許,她現在做的不知道。也許,是真的很喜歡我吧。
喜歡?說點老生常談的話,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單相思的戀情還是算了吧,一隻手拍巴掌總是費力沒效果的。可是兩個人你情我願,也未必就能天長日久,那就又扯上了婚姻,我的天!
責怪自己思想跑偏的同時,依然沒有好的方法去應付門麵,咕嚕一句:“小桔她……”
“小桔已經和你沒關係了,該走出來了,不是嗎?”
我呷一大口茶,哽在喉裏咽不下去,又不能吐出來。
“國強,國強還好嗎?”我轉移話題。
“你是想問小桔吧?她很好,他們倆都很好!”
“哦。”我知道這是明知故問,我問我知道的答案,而這已知的答案經別人的口再傳進自己的耳朵,還是很不舒服。
夏榆似乎注意到我的臉色,因為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我知道,我心疼的時候,她也是心疼的。
人是很奇怪的,有些人貪錢,有些人好色,有些人虛偽,有些人極盡本色,有些人無恥,有些人不要臉。我也是很奇怪的,所以沒錢的我也不羨慕有錢的,不貪財,也不好色,虛偽了些,但無傷大雅,更不會傷人利害,大部分行為都是本色出演,至於耍流氓、無恥、不要臉,那是絕對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沒有的事。
所以我從來沒想過貪圖夏榆家的錢,她也知道,這也是她喜歡我的原因之一。
然而似乎爛熟的劇本總是演繹富家女倒追窮小子的老套,夏榆不是哪根筋抽著了,我隻是覺得她太任性。她是認真地喜歡,甚至想過更長遠的結婚生孩子,不過女人總是幸福感一洋溢,總得降低智商200個點才能平衡過來,不然準飄起來,甚至不用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