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十字架下的罪惡(2 / 3)

這“特一室”果然名不虛傳。它是在地下室用木板隔起來的一個不足十二平方米的房間,昏暗的燈光下,依稀看到有一張半新不舊的三屜桌,靠牆邊架著一個木板床,上麵鋪的白床單髒兮兮得發灰,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潮濕味和說不清是腆酒還是別的什麼發出的怪味,令人不禁掩鼻作嘔。端坐在三屜桌內側的“名醫”倒也算得上一副仙風道骨,麵頰清瘦,加上鼻梁處架著副琺琅眼鏡,給人印象是個鄉間郎中。

從簡短的交談中得知,這位郎中來自中州大地,自稱其世代行醫,他承襲“祖傳”,不對一般頭痛腦熱可以做到藥到病消,而且對最難醫治的花柳病,由於有祖傳秘方也可以做到包治包愈。當問及能不能觀賞一下其“祖傳秘方”為何物時,他一指對麵一個藥架上擺放著的幾個玻璃瓶,告訴玻璃瓶裏就是用祖傳秘方製成的專用藥。

藥架上一共八個玻璃藥瓶,每個倒也裝滿藥丸。每粒藥丸有玉米粒大小,呈棕褐色。每個藥瓶上都貼著標簽,字跡模糊難辨,看不清寫的到底是什麼。

“你從外地來,有沒有行醫執照?”

“瞧你說的,沒有行醫執照還中?”他說著,從抽屆裏拿出一個複印件,明眼人一看就會發現上麵有偽造的痕跡。

“你到這裏行醫,經過當地有關部門批準了嗎?”

“叫他們批啥準?俺又不是掛牌!”他的語氣很衝,一副理直氣壯的神態。

“你雖然沒在樓門口掛牌,可是你到處張貼廣告,這樣做與掛牌有什麼區別?”

“那不一樣。凡是得這種病的人,都害羞到醫院去治,所以我們才貼廣告,告訴他們這裏不但包治包愈,而且百分之百給他保密。這叫有針對性的服務。”他津津樂道,神色悠然。“這麼講,你這叫名副其實的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了?”

“也可以這麼說。”

“每天登門求醫者有多少?”

“有時一兩個,有時沒有。”

“那你每月能掙多少錢?”

“行醫者治療患者傷痛為本,不能單單為了掙錢。”他超凡脫俗般地說完,站起身,名曰要出去一下,實際上在下逐客令。

筆者在告辭時偶然發現,那張單人床下麵擺滿了裝有用“祖傳秘方”製成藥丸的藥瓶,沒有密封,也沒有包裝,不禁打個冷戰:什麼“祖傳秘方”需要在這潮濕發黴的地下室裏放著?這號“江湖醫生”,不知將要坑害多少患者呀!

長鏡頭之二:

這是位於市郊的一個家庭辦的小旅店。緊靠公路兩側排滿了這樣的小旅店和小飯鋪等,一位自稱來自福建的郎中租用了一間不到十平方米的房間架桌行醫。

這個“診所”的特殊之處在於白日門窗緊閉,夜晚才掛牌門診。“診所”的“名醫”三十多歲,身材矮小削瘦,一看就不是北方壯漢。他向求醫者介紹,他十八歲便考上了醫科大學,經過四年深造,畢業後分配到一個頗有名氣的大醫院。一來他嫌在醫院當醫生薪水太低,二來一個偶然機會向一個鄉間郎中求得一種“製作春藥”的秘方,便決定辭職掛牌單幹。他聽說這裏的小旅店一到夜晚就變成了不掛招牌的妓院,來往司機和小生意人常到這裏嫖娼宿妓,所以才選中這塊賺錢發財的風水寶地。

所以,在他的診室中,擺著不少盛著豆粒大藥丸的藥瓶,藥瓶上寫著“大力丹”、“壯陽靈”、“貴妃樂”一類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