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飛快,我跟葛一語的感情在沉默中變得不值一提,因為她過於外向,與我想要的差距太大,我漸漸將我與她的感情擱置一邊。並不像那些畢業的學哥學姐說得那樣,壞事可以肆無忌憚的做,相反在這所並不優秀的學校,規矩卻多的離譜,比如不能帶手機不能談戀愛不能騎車進校門,但並不能阻止這些血氣方剛的輕狂少年按照自己的個性行事,值得高興的是我跟我玩了將近十年的朋友,名曰曹奇,上在同一所學校,一所不會造就人才的學校,不得不說曹是很有深度的人,他的深度表現在用他深邃的眼神看向女孩子時,女孩子會不由自主的抒發自己的愛惜。可我們初中分開了三年,所以我已經不是很了解他。如果說人們在得到時會失去一些,那曹便是得到了讓女生駐足的臉,卻不能讓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注視一秒。

日子被時間衝走,留下回憶這個孤島。

舒伊報名學校的歌唱隊,我告訴她如果被選上我就表白,本來是句玩笑話,但她告訴了全班,這下玩笑變成承諾,那天校園歌唱團來到我們教室,舒伊平靜的唱完那首十年,我知道她會被錄取,我也知道唱完後我們理所應當的在一起了。

就像歌詞裏,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而十年後卻彼此陌路,後來分手時舒伊說可能她所有的感情都沒辜負過對方,理順應當的付出著全部,她以為值得,現在才發現一直辜負自己,她對我好,對那些跟我一樣虛偽的人好,奢望我能或者我們能帶給她哪怕一秒真誠的快樂,可等了這麼久,卻得到與之不對稱的悲傷。她很害怕,我們不在屬於彼此,就讓我們錯過吧。

人們在開始一段感情時一定比感情結束時幼稚,與其說是感情讓人成長,不如說是對方把許多你本不想得到的不想看到的東西硬塞給你,所以許多成熟裏夾雜著無奈和鬥爭。

我極度缺乏安全感,不論與誰,小時候我不覺得表達依賴是一種懦弱,然而這種觀念在我媽拒絕帶我去女澡堂洗澡後就在我幼小的心靈根深蒂固了。舒伊在歌唱團每天會有各種彩排,各種表演,每次我見到舒伊都是濃妝豔抹,滿身廉價香水,我覺得我告訴她這些我本厭惡的事情她會覺得我心眼小,我答應過她支持她唱歌這件事。所以隻是在心裏不斷壓抑著對這些不滿,慢慢慢慢把原本美好的感情不斷推向畸形變態。她每次穿著暴露,都會表現出一副理所應當的狀態,我覺得這是在挑釁,我問她你喜歡現在的生活嗎,她說其實她並不想這樣,就像那些要拍床戲的已婚女演員,希望我理解,我當然知道她遠沒那麼過分,隻是按照歌唱團要求穿著而已,但我還是覺得我每天都在麵對一個陪酒的舞女,在朋友麵前不忍啟齒。

人在失去之後才回有珍惜的勇氣,隻有在失無所失之後最勇敢。這或許是人最廉價的時刻,又或許是昂貴的轉折點。

或許人生本來就是場意外,或許我人生的意外多發生在夏天,高二學校進行了分班考試,我進入了學校唯一的一個尖子班,班級裏學習氛圍一般,但比我原先所在的班級好點,畢竟我們都需要給未來一個比較好的交代,舒伊被分配在原先的班級,並不意外,她依然每天忙自己的愛好,我的安全感在分開以後更是無法安置,我告訴她如果她一直這樣下去我無心學習,這話不過是給自己的自私找一個像樣的借口,我希望她可以在愛好和愛情之間做一個選擇,她毫不猶豫退出了歌唱團,人們在這個年紀都太狂妄,並不知道自己應該選擇什麼,沒有均衡過,他們歌唱團的一個排好的節目也因舒伊的退出草草收場,我問她是否後悔,舒伊低頭,像一隻謝了氣的小貓,希望你不會讓我後悔這個選擇,隔天我把我留了很長時間的頭發剪成寸頭,按照舒伊想的方式,或許這樣就再不會有人說嗨帥哥我好中意儂,或許舒伊希望我做的不過如此,又隔天,我去了舒伊的家,她父母不在,我們在大街上買了飯菜,在她家吃飽喝足後,舒伊說,你希望得到安全感,我現在給你,說著她拉我進了臥室,她所想的我心知肚明,但我還是問她要做什麼,她沒說話,拉我一起躺倒在床上,吻著我,我將她壓在身下,那天外麵下著很大的雨,我們在雨聲裏,交換了彼此的第一次,事後舒伊像小女孩一樣說,這下你滿意了吧,我隻覺得我臉好燙,沒吱聲,這或許是最幼稚的交換,卻又是最昂貴的承諾,意味著我們再也回不到原來的自己,感情也到了要彼此負責的地步,至少對我是這樣子的,所以我滿心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