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進了屋。坐定後，知夢問上官雲天：“吃月餅了嗎？”
“剛才覺得有點餓，便吃了兩塊，全當午餐了。你呢？”上官雲天仔細地望著她，笑盈盈地問。
知夢靜靜地凝視著他那消瘦了的臉膛，半晌才說：“雲天，在過去這半年多的時間裏，我一直在努力去忘記你，為了徹底斷了和你聯係，我換了手機號，不接也不回你打到家裏的電話……可現在我不得不承認：我失敗了！我……”
“過去的那些日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上官雲天說，“反正每時每刻都覺得自己被孤獨包圍著，想走出來，卻總也不能。我知道那就是愛情。人啊，有了愛情就有惦記，那種惦記讓我天天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
“雲天，其實，我是不值得你如此惦記、如此看重的！我有丈夫，卻又和你這樣，這種行為本身就說明我不是個好女人……”
“知夢，”上官雲天用手勢製止了知夢，不讓她繼續往下說，“如果按你的邏輯來區分好人和壞人的話，那我更不是好人，甚至可以說是卑劣無恥，因為明明知道你有丈夫，卻還對你糾纏不休……”
“不，雲天，不是的。”
上官雲天苦笑了一下，說：“既然我們都覺得對方不是那樣的人，那麼知夢，我們就不要總折磨自己了，好嗎？”
“有時，我也會這樣想，可是想到青揚、想到你，愧疚之情就會不由自主地占據我的身心。兩個男人對我都這麼好，可我呢？到頭來，我誰都對不起！”
“我對你一直心存感激，知夢！如果沒有你在我生活中出現，我很可能會抱殘守缺地度過我的後幾十年。是你激活了我曾經死了的心，使我重又找回了生命的意義，尤其是這一年，我的創作熱情和作品數量達到了空前的地步，這是真的知夢。”
上官雲天停頓一下，又說：“我想，副司令員肯定也對你心存感激，這麼多年來，你對他一如既往地悉心照料，你所付出和忍受的，並不是每個做妻子的都能夠做到。在整個過程中，你所表現出的堅強，那是令很多男子漢都汗顏的。知夢，別以為我這是在寬慰你，不是的。”
……
說著，聊著。他們把過去的半年多的時間裏發生在個人身邊的事情，以及各自的感受毫無保留的傾訴給對方……他們有說不完的話。他們似乎要把積壓在心中的一切，全部都掏給對方。他們那麼開心、那麼快樂，所有的煩惱在這一時刻，仿佛都去了九霄雲外。
時間在他們麵前溜得飛快，幾個小時好像眨眼之間就過去了。當他們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時，發現天已經放晴，雨也停了，火紅的晚霞，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
知夢瞥了一眼手表，對上官雲天說：“和你在一起，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就是幾個小時。啊，我又該回去了。”
上官雲天笑笑，說：“今天是中秋節，應該請你吃飯，可我要是真那樣做，就顯得太自私了。回去吧。”他望了一眼窗外，高興地說，“哦，天晴了，今晚的月亮肯定很美。晚上陪副司令員好好賞月，啊。”
知夢望著他，有些感動地說：“雲天，你真是個好人。”
上官雲天一笑，說：“倘若連這一點都想不到，還算什麼知己？希望你以後能經常給我一些像今天這樣的驚喜。”
“我想我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知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