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夢得意地一笑,說:“謝謝參謀長同誌的誇獎,這應該歸功於你這個師傅,是師傅教得好!”說到這兒,她收起笑容,一臉正色道,“好吃也隻能吃八分飽,懂嗎?”
“我懂,我懂。遵命,遵命。”洪青揚笑著說,“你的這些規定啊,非讓我活到200歲不可。”
知夢說:“我巴不得呢!”
兩個人邊吃邊聊,然後一起收拾碗筷。
洪青揚洗鍋碗瓢盆,知夢在一旁將他洗好碗筷往消毒櫃裏放。
洪青揚說:“丫丫呀,有件事要跟你說,你聽了可能會不高興。”
知夢看了他一眼,問:“什麼事?”
洪青揚取下毛巾擦了擦手,攬著知夢的肩膀走出廚房來到客廳。他們在沙發上坐定,洪青揚點燃一支煙吸起來。他吸煙,但沒有煙癮,吸的也不多,也就是每天每頓飯後抽上一支。
知夢見他隻抽煙,不說話,就推推他,說:“哎呀青揚,你跟我賣什麼關子嘛,我真特別想知道,到底什麼事會讓我不高興。”知夢說著往洪青揚身上一靠,“啊,明天就要回家了!我想,再煩人的事也不會衝淡我即將見到舅舅、舅媽的好心情。”
洪青揚一下一下地捋著知夢的烏發,說:“我希望是這樣。”他掐滅香煙,將煙尾扔進煙灰缸,“按著這個季度的工作安排,白副司令員明天要帶司、政、聯、裝四個部門的相關領導到第四通信總站的坑道維護分隊去慰問。這個分隊地處大山深處,擔負的任務十分艱巨,條件相當艱苦,官兵長年累月生活、工作在坑道中。明年他們的任務比今年更重,所以,今年軍區白副司令員要親自帶隊去到那裏慰問。上午,正開著常委會,白副司令員接到老家打來的電話,他的老母親去世了,司令員當即批準他回老家奔喪。可由誰帶隊去慰問坑道維護分隊便成了個問題。春節說話就到,司令員、政委肯定是不能動的,副政委呢,手術後剛上班不久,不能奔波勞累。議來議去,司令員征求我的意見,問我是不是推遲一下休假日期。我能說什麼呢?便答應下來。丫丫,我真的很抱歉。”
知夢坐直了身體,怔怔地望著洪青揚,一臉的沮喪。半晌,她說:“我上午剛打電話給舅舅,告訴他明天我倆一同飛江州,舅舅聽後特別高興,說明天親自到機場接我們,可……”
洪青揚輕輕地將妻子攬進懷裏。他心裏很不落忍,也最受不了知夢不開心;可是,作為軍人,他深知自己的天職,知道內心的天平在工作和家庭二者之間發生矛盾時,該向哪個方向傾斜。
“丫丫,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停頓了一下,又說,“丫丫你看這樣好不好,明天你按原計劃飛江州,三十中午我和坑道維護分隊的官兵會完餐,就從那邊直接飛江州。我想如果時間能趕巧的話,除夕的晚上我能到家。哦,等會兒我給之良打電話解釋一下,我想他不會怪我的。”
知夢靠在洪青揚的懷裏,輕輕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那好吧。你自己要注意身體,注意安全。”
洪青揚攬緊了她,輕聲說:“我知道,放心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