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廬 第十二章 窺生死(1 / 2)

大陸異誌有雲:旦夕有昏曉,四時分寒暑,若在三界中,生死皆不名。這基本上是這個大陸的俗語,無論是朝露還是蒼穹,其興其亡,其生其死是很難看透的,或者說看透的人們已經帶著這個答案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沉睡中的迪一帥現在就徘徊在一個很奇妙的世界,他看著一個嬰兒出生,周圍一堆人圍著繈褓在開心的說著什麼,抱著嬰兒的那個女子很眼熟,像自己的母親又比自己的母親年輕,一個男子衝了進來,周圍圍著的人伏地,他從抱著嬰兒的女子手中接過繈褓,開心的大笑,可是迪一帥聽不見任何笑聲……

轉瞬一個老頭子,高坐在大殿中看著一個滿臉微笑的學步孩童在開心的捋著胡須大笑,旁邊站立的那個女子和男子也麵帶愉悅…..

突然間又有個大哭的小孩子和另外一個滿臉微笑的小孩子被大人帶到了一起,周圍有人攛掇著那個微笑的小孩子,小孩子上去把那個哭的小孩子給撲到了……

兩個小孩子在宮殿中打鬧,吃虧的那個往往喜歡哭,打鬧中兩個小孩子逐漸的長大了,其中一個迪一帥怎麼看都有點像達布斯……

在煙雲州,兩個長大的孩子騙了另外一個老頭子後,偷偷的朝相反的方向跑了,跑到草原上……有一張精致的臉蔑視的看著兩個長大為少年的孩子…..羊群……野狼…..還有死著一張臉的一個老頭子……一個癱在帳篷裏麵的少年人……

反反複複的這些場景出現在迪一帥麵前,他終於明白自己在看著自己長大,出現的人都是他熟悉或者認識的人。開始的時候迪一帥還覺得好玩,漸漸的就發現了可怕,因為每一次都是重複的,而終點都是躺在帳篷裏麵口鼻滲出血色雙目緊閉卻微笑著的他。他試圖拉住那個憨不拉兮的達布斯,卻發現達布斯壓根就不搭理或者是看不見自己。這似乎是一個看得見開始卻看不見終點的循環,也許躺在帳篷裏麵癱著昏迷不醒就是最終的歸宿。

迪一帥被這反反複複出現的畫麵折磨得終於開始思考一個可怕的問題,自己已經死了,是神魂出竅的時候回過頭來觀摩自己走過的短暫一生。可是如果是死了的話,那麼怎麼自己永遠在這些畫麵的重複和輪回中存在呢?

不管是神魂出竅還是極樂升天,迪一帥痛苦的是自己思考和辨別的能力似乎在消散,如果不能從這個循環中跳出來,那麼他將失去思考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的能力,他試圖保持這種思考能力,但是似乎這種思考能力的存在對於自己也是種折磨。他決定忽視這些畫麵,想一些可以讓自己感覺的新鮮或者刺激的東西,想達布斯?不可能,打從小一起穿開襠褲在一起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刺激不起來。想那個經常躲在禦書房裏麵的人?也不可能,皇家無父子說的就是雖然有血脈傳承,但並不見得能有山野鄉村的天倫。想母親?一遍又一遍的場麵總在輪著看見她抱孩子,也不能,因為記憶中這個母親太過冷靜了。想老媽?嗯,有那麼點意思,老媽料小如是有點新鮮感的,動不動裝神弄鬼的。迪一帥在嚐試分散注意力的時候想到了料小如,順著料小如他毫無意外的想到了更加新鮮的《女體圖解》。

想到女體圖解的迪一帥終於發現自己似乎可以擺脫麵前一遍又一遍的自己成長曆史的回放了。於是努力的回憶著女體圖解裏麵的每一頁……

女體圖解很快就在記憶中被他回憶完了,好不容易跳出場景回放的他發現又要陷入輪回了,然後他努力的想停留在女體圖解的圖片裏麵,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可惜他發現一旦圖片的新鮮感消失,他一定又會被逼著看回放。所謂救命稻草也不外乎這樣一回事兒。就在他要快放棄的時候,他覺得既然女體圖解裏麵的圖回憶完了,總歸還有些隻言片語的文字可以回憶,他就開始回憶裏麵的文字。好在迪一帥的記憶力是很好的,回憶那些文字的過程終於破開了那些不斷重複的畫麵。

在回憶完每張女體圖的文字注解後,迪一帥終於多少有些了解所謂的經脈和穴竅是什麼了。而在快要回憶完每張圖片的文字時候,記憶中他終於翻出了最後幾頁有幾篇全篇是文字的東西,其中第一張就寫著“鎮魂歌”

開篇注:養神必先鎮魂,不為邪魅所惑。

……天地有魂,乾坤以鎮,山川有魂,日月為鎮……萬物有魂,歲月以鎮……吾身有魂,正氣以鎮……通篇不過幾十字,迪一帥在記憶中翻看一遍的時候,覺得一陣清爽淋透神魂,周圍那些試圖要把自己推入回放的力量不再那麼強迫了,於是他下意識的又看了一遍,在一遍又一遍的觀摩鎮魂歌的過程中,迪一帥終於發現那些圍繞著自己的場景消失了,周圍是一片沒有任何光明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