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過來,懷中的師母不知是寒冷,還是驚嚇,亦或者是激動。懷中的她,也在猛地一個哆嗦下,又使勁兒往何永言的懷中擠靠著。
何永言內心拋棄了鬆開對方的想法,對於張曉嬋的投懷入抱,他不想讓這位柔弱的女子,離開自己溫暖的懷抱,到靜夜裏去接受冷風的吹拂。
月亮自山頭的一方,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夜空中星星眨巴著亮閃閃的眼睛。桃花林中的一對年輕男女,忘情的摟抱在一起,相互以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對方,就在蕩漾著醉人花香的春夜裏,安靜香甜的睡著了。
何永言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嘰嘰喳喳”的鳥聲給吵醒的。靜靜地山野間,盛開的桃花林裏,何永言聽到輕柔的女聲下,師母在輕聲哼唱著李白的《桃花》:
問君何意棲碧山,
笑而不答心自閑。
桃花流水窅然去,
別有天地非人間。
何永言抬起頭來,眼睛尋覓歌聲望去,就發現自己的師母張曉嬋,一邊采摘桃花;一邊在低聲吟唱。
何永言內心想起昨夜裏,曾經與師母擁抱著而眠,臉上就一陣燥熱,內心裏也就忍不住暗暗罵自己道:你還是人嗎?你怎麼能夠和自己的師母,有肌膚之親呢。無知的你啊,你可是真的該死啊……這要是傳言出去,你讓師母,還如何做人啊,你真的該死啊……
何永言爬起身,揉著眼睛,看著師母走過來,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張曉嬋把摘來的花朵,取一朵放到何永言口裏說道:“嚐一朵吧,很清新的。”
何永言把花朵輕嚼著咽進了肚子內,一種清新的桃花香味,也就自腹中彌漫到口內。滿口的清香下,何永言羞紅著臉,不敢去看張曉嬋。
張曉嬋問一聲道:“永言,這一宿睡的還好嗎?”
何永言再次羞紅了臉,結結巴巴言道:“對不起師母,真的對不起。”
張曉嬋聽了何永言的話,嚇了一跳,吃驚問何永言道:“怎麼了永言,你怎麼對不起我了?”
何永言憋紅了臉,結結巴巴言道:“對、對不起師母,昨、昨夜裏我不該摟抱著師母您而眠。”
張曉嬋聽此話,“嘻嘻”歡笑下,直笑得腰肢亂顫,手指著何永言道:“我的傻徒弟啊,你有什麼對不起師母的啊,昨夜裏師母要不是借助你的體溫,沒準兒師母就真的給凍病了。”
何永言道:“孔子曰:男女授受不親,何況我與師母。”
張曉嬋道:“永言啊,你不要自責啊,我是你師母,但是我們並沒有發生什麼男女之間的私情啊。”
何永言想想也是,自己與師母,僅僅是在一個特定的環境下,互相摟抱著睡了一覺。這是溫暖,也是依賴,更是互相之間的支持。謝謝您師母,是徒兒我的內心,太過於肮髒了。
張曉嬋愛撫的目光下,走到何永言身邊道:“也讓我謝謝你啊何永言,通過昨夜咱們二人近距離的接觸,也讓我在情感上,對你更有了一份親近之情。”
何永言道:“我是師父的徒弟,同樣也是師母的徒弟,我一直就和師母你很親近啊。”
張曉嬋道:“不、不,從前你在我心目中是個男人,是個可遠觀,而不可近距離接觸的男人。然而現在就不同了……”欲言又止的張曉嬋,看著何永言又是“嘻嘻”笑個不停。
何永言不明白張曉嬋說什麼,就問道:“師母,現在有什麼不同了?”
張曉嬋道:“現在啊,你在我心中不但可以遠觀,而且還可以近距離撫摸。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何永言又是羞紅臉,低頭道:“我不知道的師母。”
張曉嬋道:“因為啊,從前你是你師父的徒弟。現在啊,你確確實實也是我的徒弟了。哈哈,哈哈……”
張曉嬋說完,又是一陣爽朗的大笑,這笑聲也把何永言感染了。於是,何永言也就抓住張曉嬋的胳膊道:“師母啊,以後徒兒在您麵前就不害羞了。”
但是,何永言的話音未落,遠處卻有粗聲的男音傳過來道:“何神醫不害羞,我可是替何神醫害羞啊。”
何永言和張曉嬋循著聲音望去,驚喜的發現嚴軍凱已經走了過來。何永言就抬手打招呼道:“軍師啊,你昨天跑哪去了,我們怎麼一直沒有找到你們?”
嚴軍凱道:“何神醫啊,我們大當家的提刀殺人,我嚇得都不知道自己跑哪去了。後來天黑了,我找個地方睡了一覺,等天亮後順著原道找回來,這不就遇到了你們。”
張曉嬋問道:“馬彪病情如何?他的人呢?”
嚴軍凱道:“大當家的,還有二當家的,以及田誌華等幾位兄弟,我是一個也沒有見到,這都快急死我了。”
何永言道:“那咱們就去找一找他們吧。”
嚴軍凱道:“也好,隻是咱們千萬別再走丟了。”
何永言道:“如果咱們走丟了,那就以這塊大石頭為集合點,到了晚上的時候,咱們都到這塊兒大石頭旁來集合。”
嚴軍凱道:“好的何神醫。”於是,三個人就順著山道,一邊高聲喊著;一邊去尋找馬彪等人。
很快嚴軍凱的叫喊聲,就得到了馬六和田誌華的回應。幾個人會合後,繼續去尋找馬彪。響馬隊伍中的六位小嘍囉,昨天被馬彪失瘋後殺死了兩位,剩下還有四位小嘍囉,他們背著的行囊裏有吃的,此時也是一直不見蹤影。
幾個人一直還沒有吃飯,田誌華就問何永言道:“何神醫,你們有什麼吃的沒有,我可是餓壞了。”
剛才張曉嬋雖然采摘了一些桃花,與何永言各自分食了一些。但是花朵一點都不充饑,此時田誌華一問起吃的來,何永言肚子裏頓時“咕嚕、咕嚕”叫個不停。於是,也就言道:“田大哥哎,你聽我的肚子在說話呢。”
田誌華不知道何永言是在與他開玩笑,就問道:“何神醫,你的肚子會說話,那我可要聽一聽,看看他要說什麼?”
嚴軍凱就笑田誌華道:“何神醫的肚子是說,他想吃大饅頭和燒牛肉。”
田誌華趴到何永言的肚子前去聽,搖搖頭道:“沒有啊軍師,何神醫肚子沒有說要吃饅頭和燒牛肉啊。”
眾人聞聽,皆都大笑。田誌華這才明白何永言與他開玩笑,於是言道:“你們大夥甭笑話我,我這裏雖然沒有吃的,但是我這背的行囊裏,有為解除癢癢疙瘩,而帶來的鹹鹽,一會兒我可以吃一些鹹鹽,我要饞你們。”
眾人更是笑個不停,何永言道:“有鹹鹽也好,等咱們找到有泉水的地方再吃鹹鹽,否則現在吃了鹹鹽,找不到水喝,那就更麻煩了。”
田誌華道:“是的何神醫,沒有水,有鹹鹽我也不敢吃。”
眾人點頭,大家從昨天早晨吃過早飯以來,已經一天多了都還沒有吃飯,現在一聊起吃的來,每一個人的肚子裏都開始“咕嚕、咕嚕”亂叫。
下午時,幾個人為了尋找馬彪和其餘四位小嘍囉,來到一個山坡前,找到了一個泉眼,還發現了有人啃過的雞骨頭。山坡下泉水流過,山野綠草如茵,而山坡上皆是光禿禿的岩石和低矮的灌木。
田誌華看到雞骨頭,就大聲的喊道:“咱們從大車店出來時,行囊內帶了燒雞,他們幾個一定距離此處不遠了。”
田誌華大聲的衝遠山喊道:“大當家的,你在哪兒!大當家的,出來啊!”
馬六也喊道:“大哥,你在哪兒,聽到我喊你了嗎?”
兩個人喊了幾聲,沒有得到馬彪的回音。此時,幾個人也都是又渴又餓,雖然沒有吃的,幾個人還是趴到泉眼旁喝了一個水飽。就在喝水的時候,田誌華想坐到山坡上的一塊岩石上休息,無意中登翻了一塊兒岩石,竟然發現岩石下爬出好幾隻大蠍子來。
蠍子經過一個冬天的休眠,雖然不是很肥大,但是卻都翹著發紅的尾巴,在地下來回亂爬。田誌華趕緊捉住幾隻,隨手就在地下摔死了。然後就對大家說道:“這下可有吃的了,一會兒大夥岩石下再捉些大蠍子,咱們生一堆火,把這些蠍子用樹枝串起來,放在火上一烤,再撒些鹹鹽,那味道一定很美。”
張曉嬋道:這蠍子有毒,我可不敢吃。
田誌華一邊找柴火生火;一邊對張曉嬋言道:“沒事的大姐,蠍子有毒,但是經過火烤,就沒事了。要不,您問問何神醫,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