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把獵槍(1 / 2)

連續開了二十幾小時的車,終於趕在下午三點前來到了位於中蒙的煤場,麥銳寶已經倍感疲勞,他囑咐好車裏另一個司機“結巴”裝煤,自己準備到煤場的休息室去眯瞪一覺。

“寶……寶哥,我……我去排隊裝煤,你趕緊去睡會兒……”結巴斷斷續續的話還沒說完,麥銳寶已經倒頭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是兩個小時,等睜眼時,天已經要黑了。今年中蒙的天特別的冷,十二月下旬已經寒風刺骨,風吹到臉上就好像有刀子在割。

裹好髒兮兮的軍大衣,點了根煙,麥銳寶走出休息室,就見結巴正指揮著煤場的鏟車給他們的卡車裝煤。

“裝的還挺快的,我還以為今天裝不上了呢。”來到結巴身後,麥銳寶一邊吐煙一邊說。

“嗬嗬,我……我給了煤場那老劉一……一百塊錢,他把咱們車給帶到前邊了,要不非得排……排到明兒早上去。”眨了眨賊賊的小眼睛,結巴邀功一般和麥銳寶說道。

麥銳寶給結巴遞了根煙過去,他這小弟雖然人品有待商榷,經常幹些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事,但確實有點小聰明。

“結巴”本名叫麥榮山,和麥銳寶一樣,都是河津市薊縣麥家村的人,和麥銳寶掛著堂親。他們麵前這輛正在裝煤的東風天龍半掛卡車,是半年前兩人一起貸款買的。

麥家村有半分之六十的村民都是搞大車跑運輸的,麥銳寶和結巴也沒能免俗,幾個月前貸款買了輛二手卡車,全國各地的拉貨賺錢。這幾個月倆人一直在從中蒙往東山倒騰煤。

搞卡車運輸絕對是個累人活兒,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能踏實休息,始終在開車、裝車、卸車,沒有點體力和毅力的人真幹不了這種重複性極強的體力活兒。

自從半年前買了車,麥銳寶和結巴就一直在外麵跑,天天車裏吃車裏睡,已經有半年多沒回家了。原本麥銳寶在村裏是出了名的帥小夥,村裏的姑娘幾乎都暗戀他,但這半年下來,這個曾經的帥小夥因為洗澡少,天天和煤打交道,生生從金城武變成了黑城武,喜歡他的姑娘們怕是都要認不出來他。

雖然很累,但跑大車確實賺錢,這半年麥銳寶和結巴已經把車款的一半賺了回來,再有半年,這輛價值三十多萬的天龍卡車就能真正屬於他們。

“寶……寶哥,”看著鏟車裝煤,結巴咗口煙,對麥銳寶道:“我……我剛聽老劉說,高速上好像下霧了,封路了。”

“封路?咱們來時還沒事呢。現在完全走不了了?”

“好……好像是。”

“倒黴。”

露出喪氣的表情,麥銳寶使勁吸口了煙,把煙蒂扔到地上,用軍用皮鞋把煙頭碾碎了。

朝遠處望去,漸漸發黑的天空中確實灰蒙蒙的,一層淡淡的灰霧籠罩著大地,但這種薄霧還到不了封路的地步,麥銳寶在心裏暗罵了高速路警幾句,他們這樣以運輸為生的人,最煩的就是高速封路,車動不了,他們就賺不到錢。

“咱們跟東山老李說的,三……三天給他拉過去,估……估計夠嗆了。”結巴鬱悶的說道。

“來時已經堵了一天,今天要是再封路走不了,就肯定拉不到了。”麥銳寶合計了一下,又問結巴:“國道封了嗎?”

“國道肯定沒封啊。”看了看漸黑的天色,結巴懷疑的問麥銳寶:“咱……咱走國道嗎?夜裏走……走國道可不安全。”

麥銳寶明白結巴的擔憂,在中蒙這地界兒,晚上走國道非常危險,甚至可以說是“九死一生”,這種危險倒不是說國道的路有多不好走,容易出事故,而是中蒙的公路劫匪非常多,專門劫拉煤的卡車,幾乎每輛晚上走國道的卡車都不能幸免。

在搞大車前,麥銳寶和結巴總聽他們村裏跑中蒙的人講,晚上絕對不能在中蒙走國道,那路上全是成群劫盜的,沒有幾千塊錢過路費根本別想過去。曾經有一次,他們村裏一個火力壯的小夥子著急回家,趕上夜裏高速封路就下了國道,結果遇上了劫匪,管他要三千塊過路費,他不給,還和劫匪打起來了,最後被人捅了兩刀,車被砸了,損失極大。

來中蒙的卡車司機除非是特別著急,否則就算在高速上堵著,也不願意冒險下國道。

“寶……寶哥,要不咱……咱就走國道吧,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了,有人敢……敢劫咱們,咱們就和……和他們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