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這大約是我自練劍以後，敗得最慘的一次，醒了又暈，暈了又醒。
外麵好像又是一個豔陽天，陽光好暖，身體感覺好多了，運了一下內力，全身都順暢無比，全然沒有內傷的痕跡了，是不是一羽回來過了？
突然之間，我覺得自己，真的很在意一羽，我起身，窗外確實有一個人，正在晨練，陽光照的我微微眯起眼睛，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那個人。
他練得很專注，每一招都很到位。
我就這樣看著，直至他收招，停下。
“哦，你醒了？”
他一轉身，就看到了我。
“一羽，有沒有回來？”
“喂，你有沒有弄錯？我不認識誰是一羽！”
他臉一沉，嘟噥著，“一羽究竟是誰呀？”
“對不起。他是我的一個朋友。我……”突然之間，我不知道改如何去說，就停在那裏。
可是，他卻火了，“這是什麼世道？哪有一個男人把自己的女人留在荒山野外，什麼都不管的，我說呀，你也別在等這種人了，你知不知道，你傷地多重？”
我聽得愣住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這樣對我說過話，盡管他什麼都不知道，亂說一氣，可是，他，我似乎能夠感覺到他是那種真正的關心，一瞬間，淚決堤。
他似乎被我嚇住了，畢竟那天我還是那個手持寶劍威脅他的瘋女人，現在，又是一個竟然會哭，還哭地一塌糊塗的怪女人。
“你……對不起，我……”
“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好，我不懂得珍惜，而且，他，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他也沒有責任要留下。我和他，隻是萍水相逢。”我用力止住啜泣，“還有，謝謝你。”
“恩？”
“我的內傷我自己知道，現在全好了。謝謝，為什麼救我？”
“這還需要理由的？你當時倒下來的時候直接往我的劍上撞，我一看你暈了，嚇得魂都沒了。當時我以為你是老婆婆，會惹上什麼案子，後來……後來……”他的臉紅紅的，沒有再說下去。
“沒關係的，你也不能看著我往地上撞，是吧？”
他也豁達的笑笑，“我師父教過我點醫術，我就把了脈，不過，我是隔著衣服把的，絕對沒有碰到你。”
我看著他，心裏想笑，天下竟然還有這麼可愛的人！
他的臉越發的紅了，但是見我並沒有說什麼，便繼續說下去，“然後我就發現你受了很重的內傷。”
“謝謝你，耗了你不少內力吧，對不起。”我真的很感激他，但是很久很久，我都沒有向別人表達謝意，似乎都淡忘了如何去表達。
哪知他又興奮起來，“謝？你要真知道謝，就不要拿著把劍揮來揮去的！一副凶巴巴的模樣，其實比誰都脆弱！”
“你……”
我一下想發火，又提不起氣，一口真氣就憋在肋下，又酸又疼。
“我怎麼了？你們女人都一樣！一個個比誰都會裝，心裏難過的不得了，還死撐著！跟我師父一個得性？”他氣呼呼的。
我用體內遊走的真氣終於衝開了肋下的那股真氣，聽了他的話，不禁問起來，“你這麼說你師父，不怕你師傅……”
“怕？怕什麼呀？我師父早死了！”
“啊？”我吃了一驚。
“驚訝什麼呀！要不是她早死了，獨孤風雪的弟子的武功會像我這樣？”
“獨孤風雪？”我確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自然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厲害，可是當時我卻並沒有問，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江湖中最神秘的傳說——獨孤風雪。
“恩，是，獨孤風雪是我師父！收我的第二年，她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愛上了一個皮草商，然後就不管我了。”
“呃？皮草商？”
“一個奸商，不提還好，一提我就火。那個家夥，總有一天，我要碎了他！”
他在一旁又跺又踹，好似那皮草商是他仇人似的。
我一直就這麼看著他，這些年，不僅僅是我的頭發白了，我的心也老了，很多事，我都學會了淡然處之。
他發了一通火，然後看著我，他的眼睛裏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你知不知道，我師傅最終就是死在這個皮草商手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