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腦袋空空的,漫無目的的走著,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裏成形,呼之欲出,卻始終少了什麼似的,想不起來。
忽然,有人叫她,她回過頭,一個人影從白霧中走出,帶著一臉的微笑。
她心裏突然暖了起來,開口喚道:“夜歌!”
他笑眯眯的來到她的身邊,舉起手中的一壺酒,搖了搖,道:“籮兒,我們來拚酒吧!”
“好哇!”她爽朗的笑道。伸手欲接過酒壺,突然寒夜歌不見了,連帶著酒壺也不見了。
她回過身,後麵竟是萬丈深淵,寒夜歌浮在空中,哀怨的看著她:“籮兒,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置我不顧?”
她張口欲言,試了幾次,仍發不出任何聲音,她伸手想去抓住他,他卻慘叫著墜入深淵。她驚恐的張圓了眼,動彈不得。
又有聲音響起:“夢籮,你答應了我的!你答應了我的!”
是伽藍!?
她回過頭,伽藍一身是血的站在她的身後:“不要忘了,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然後,他也跟著不見了。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猛地睜開眼,黑漆漆的一片讓她適應不過來,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急喘著呼吸,慢慢的適應了光線後,她這才知道,她陷入夢靨了。
深吸了口氣,很久才從夢中走出來,腦子中回響著寒夜歌和伽藍的話,重複交疊著在她腦子裏大聲喊著。
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置我不顧?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置我不顧?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她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的神經有些錯亂,
她在哪兒?會不會她現在還在夢中,醒過來後,她仍在懸崖,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屍體。她的身後,就是寒夜歌墜入的萬丈深淵?
有人靠近,她緊盯著門,視力很好的她,看見沉木端了藥進來,她這才鬆了口氣,重新閉上眼,調整著呼吸。
她好害怕,害怕進來的會是寒夜歌,他一身是血的質問她,為什麼不救他?
“宮主?”沉木低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她睜開眼,見沉木將碗放在床頭的矮櫃上,見她醒了,忙俯身將她扶起來,低沉著聲音說道:“宮主,你醒了麼?覺得怎樣?”
她順勢坐起身來,沉木在她身後墊了軟墊,她靠著,問道:“我沒事,這是哪兒?”
“天樓閣,我們遇見了無名,他堅持要帶我們來天樓閣,說是展天樓吩咐的。我見你血氣攻心,不及時醫救怕。。。。。。所以就擅作主張來了天樓閣。”
“我睡了幾天了?”
“三夜兩天了!來,先把藥喝了!”她端起藥,喂她,她搖頭,自己接過一口飲下。喝完將碗遞給她,放在了矮櫃上。
“伽藍呢?”
“他這幾天一直守在這裏,剛才才被隱火拉去休息了!”
她想問,可是心裏害怕,猶豫著。
沉木見她神色,便知她想說什麼,先開口道:“我們派人去尋了寒夜歌的屍首,懸崖下是急湍的河流,我們找了方圓三百裏,仍沒找到他的屍體。我想可能被水衝走了,可能衝到了海裏去了。因為,這條河,是流向離海的!”
她臉色蒼白,聽了這話,感覺喉口熟悉的腥甜湧了上來,她強行壓住。
屍骨無存!她腦子裏突然閃現出這個詞語,想起夢中寒夜歌哀怨的眼神,心口那熟悉的疼痛蔓延開來。
“宮主,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現在什麼時辰了?”
“快到三更了。”
“你先去吧,天亮我們就回殷月宮。”
“是!”沉木應道,見她一臉的疲憊,勸道:“你再睡會吧,我在這裏守著,有事就叫我。”
“不了,我不想睡。小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