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朦朦朧朧中,刺耳的電話鈴聲將我吵醒。好像是身上壓了快巨石似的,艱難地坐起來後,覺得頭疼得厲害。滿屋子的酒味,空啤酒瓶散落一地,喉嚨裏幹澀得像是塞入了一團棉花。兩台電腦還保持在遊戲狀態,超凡大師的醒目徽章映入眼簾後,讓我從恍恍惚惚的精神邊緣一下被拉回了正常狀態。但劇烈的頭痛仍然刺激著我,這種感覺促使我發誓不再爆飲。我的死黨,亦是知名遊戲代練成樸正躺在地上睡覺。昨晚他來我家,一夜之間練級上超凡,接著就喝酒慶祝。睡覺時已經快天亮了。一看電腦上的時間,已經下午一點,我慌忙拿起電話,對麵傳來一個女人焦急的聲音:“喂!靜石!怎麼才接電話?”
“喂,”我按了按腦袋,“你誰呀!”
“豈有此理,我打了你一上午的電話,現在居然問我是誰……你再說一遍!”電話那頭的聲音忽然變得一字一頓,我仿佛看到了某個外表驚豔、卻狠狠地磨著牙、給你來一個猝不及防的殺傷力極大的彈腿的女人……
是她!
“no!居姑奶奶,我剛睡醒來著,腦袋是蒙的,您別生氣……”此時我徹底清醒了。電話那頭的姑奶奶是我平生最不敢惹的人,生得一副好皮囊,17歲就做了兼職模特,還練過跆拳道,曾撂倒過無數男人,當然也包括我。如今她22歲,漂亮到走在路上連女人都側目的程度。可這位奇女子的真實職業卻是催眠師!
“怎麼,宿醉?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還會這一套,這我倒是頭一次見。”聽筒裏傳來幾聲笑語。
“怎麼著,”我幹笑兩聲,嘀咕道,“你沒見過的多了。”
“你有幾斤幾兩我會不知道,得了吧你!”
這個女人,嘴皮子辣得很,我覺得還是趁早收場得好。我有點不奈煩地問:“說吧什麼事兒!”
她收起了那略顯跋扈的語氣,語鋒一轉,甚至是有點兒嚴肅地在電話那頭說:“我要帶你見個人,快來公司。”
她要帶我見什麼人?難不成是帶我去練跆拳道?我打了個寒顫。
我的房間裏到處都是各類科幻書籍。不得不說科幻是我最大的愛好。而頭枕書本的成樸此時怕是在做夢,嘴裏還哼哼唧唧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喝得爛醉,於是我走上前拍了拍成樸。
“起來了!”成樸沒反應,而且他嘴裏的哼唧聲也開始變得怪異,我又使勁兒地推他、大聲叫喊,可這小子就是沒醒。
壞了!不會出事吧!難不成是酒精中毒?先不說喝啤酒會不會喝出問題,光是這種情況我就從沒遇到過。
我慌忙拿起電話,剛準備按下120,更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成樸的眉毛忽然擰到了一起,然後露出了似乎很難受的表情。接著,他就……哭了!淚水泊泊地流,可卻沒哭出聲。他臉部表情極其悲傷,甚至在生活中我也從來沒有看到他這樣哭過。我嚇傻了,電話從手中脫落,掉在了地板上。我撲過去,抓住他大聲喊:“哥們兒你這是怎麼了?你醒醒!”
忽然,他也抓住我的胳膊,身體開始顫抖,臉也憋得通紅。突然,他睜開了雙眼,眼裏滿噙著淚。他的眼神空洞,有一種癡癡的感覺。
“樸哥!你這是怎麼了?”我著急地晃了晃他。
他重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表情也逐漸開始恢複了正常。但那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曆經歲月悠悠的老人,在獨自慢慢地細細地啃噬著某些回憶……可成樸才25歲啊……